一声尖细稚嫩的童音尖叫。
紧接着,所有人感到周围阴风渐渐边小,有一丝夏季的暖意回归。
白色亮光把吸烟区快速扫一遍,最后落在角落里坐着的老太太身上,她唇色发白、目光呆滞,抱着小孩骷髅头缩在角落里。
叶芊芊目光转移至她头顶上方。
那里有一个普通人不能看见的女童,正在“妈妈……”尖细声喊叫。女童对老太太,有依赖有恨意有依恋有愤怒,情绪非常复杂,当然还有对叶芊芊的惧怕。
梁建军祝子皓等人,却觉得像是被蛇类冷血动物盯上,一股刺骨寒意从脚上升到头发丝,整个人在夏季闷热的车厢里,有结冰的迹象。
他们知道列车箱中有鬼。
原来鬼缠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个暑假,祝子皓在夜间都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住一只厉鬼吗?
“你是谁?”叶芊芊偷偷控制灵蛇蛊,把女童制造出来的阴气,吸得一干二净。
围观群众能清晰明确感受车厢内变化,亲眼目睹,他们更能相信鬼师少女的能力,有几人下意识朝着她靠近几步。
信鬼师,保平安。
小女孩再次被她吓到:
“妈妈…救…命…”
也许母女天分作祟,没有阴阳眼的老太太却感受到小女孩的害怕,回过神来,直直回望他们,最后把骷髅头搂得紧紧的,高声哀求道:“不要伤害我闺女,她不害人。”
“可她已经影响火车正常秩序,造成数百人困扰,甚至差一点害出人命。”叶芊芊瞥一眼蓝毛青年,“继续下去,她会变厉鬼,以后受到的惩罚不止一两点。”
厉鬼会被负面执念吞噬完意识,凭借执念无差别杀害其他无辜人类,自然也损伤自己的阴德,得不偿失。
“都怪那对男女,不,都怪我。”老太太听此,哭得撕心裂肺,“希望大丫下辈子不要遇到我这样的坏人,投个好人家。”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叶芊芊他们听到一个悲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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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周翠花出生渝城北碚区,六十年代被重男轻女的家人卖给别人当童养媳,由于胆小怯弱,又被新家嫌弃,卖给其他人。
辗转反侧。
她最后到被嘉州市一个小农村汉子买回去生儿育女,每日每夜干活还被打,肚子却一点信息都没有。
若不是那家人很穷,已凑不齐钱娶媳妇儿,周翠花早就被便宜卖给其他人,村里知道她不能生的人,也不可能买她。
妇女解放是华国领导人非常重视的一个项目。
但在五、六十年代刚建国初期,农村女性被打死的案例每日都有上百件,这是国家在闹过一场自由婚姻革.命后,已有的调查数据显示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有愚昧村民甚至讽刺国家关于此项的政策,说领导人瞎玩瞎折腾,把妇女当作自己的一种财产,而不是人。
哪怕是七、八十年代被村民祸害的女知青案例绝对不止五件或十件。
类似周翠花婚姻中受苦受难的女性根本没处告,村里生产队都不接受这个,只会藏着那一家人一同欺负“外来媳妇”。
后来,周翠花终于怀孕了。
她的婆婆对她态度转个一百八十度,隔三差五还给她蒸野鸡蛋吃。
直到她闺女出生。
“是个没种的。”
周翠花的日子比过去还煎熬,但她如同许多受苦受累的女性一样,只能忍着,忍着每日每夜的重活,忍着“丈夫”“婆婆”的打骂。
至少,她还有闺女。
但有一天,周翠花闺女被淹死了,是同生产队山娃狗蛋做的,他家陪一篮子鸡蛋与几尺布票,她婆婆喜滋滋收下。
“至少还有点用处。”
周翠花鼓起勇气,告到镇上生产大队,被逮回来,被他们全家人所有人都狠揍一遍,最后还被勒令不准吃饭。
一生都懦弱无能的周翠花爆发了。
懦弱老实人的爆发,可能真的很恐怖很变态。
周翠花先在狗蛋家下药,再把整个婆家全部用老鼠药毒死,她亲眼看见他们痛苦挣扎,没死的还疯狂用镰刀补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直到他们全部都咽气。
带走女儿的尸体很不方便。
她选择带走女儿的头颅,凭借熟悉地势,甩开生产队人,终于逃离那个吃人的地方,开始四处流浪。
恰好遇到三年粮食关,这一点都不引人注意,周翠花甚至跟着一些道长神婆学习如何隐藏“女童”的方法。
从七十年代,周翠花睡觉的时候都在搂着“女儿”哄。
直到她年纪渐长,想要会渝城老家看看,在列车上被那对情侣碰到,女童头颅终于滚到其他人面前。
现实比小说还凄惨。
都说杀人有煞气。
除去那一双眼睛,周翠花浑身上下都是怯弱的普通老太太,悲剧命运源于旧时代的严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