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要替林氏讨回点什么?
“那今年呢?忌日之事应当如何?”陈满芝将她的神色敛入眼中。
“今年跟往年有区别吗?”陈雁瑶迎上她那盈盈的目光,“自然是跟往年一样了。”
她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连眉梢都携着无谓。
陈满芝嗤的一笑, “姐姐, 今年怎么能跟往年一样呢?”她顿了顿,又道:“我今年已经好了。”
“此事父亲会作主,你我最好还是别枉议。”陈雁瑶面色微变, “林氏自缢一事,父亲顾念夫妻之情让她葬入祖坟,祠堂内有她的灵位已是格外恩惠,你莫要拿这事再到他面前去说。”
陈家有训, 横死之人不得葬入祖坟,自缢包在其中。
恩惠?陈满芝心底冷笑,“父亲可真是大胆, 如今在朝为官,官吏之间勾心斗角,若是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新朝朝员不稳, 他如此纵容姨娘无视尊卑,难道就不怕朝中那些尔虞我诈之人参一本丢了官职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雁瑶面色青白。
陈满芝笑看她的脸色,缓了缓声,“我在阐述事实,试问姐姐,到底是什么让父亲如此有恃无恐?”
“父亲做什么需要你来教?”陈雁瑶轻蔑一笑,“朝堂之事岂是你我二人能议论的?”
“我自然不敢,但我知道什么叫明是非。”陈满芝道,此次对话,她知道这看似和气的面纱终于要掀开了,“既然今年忌日之事姐姐作不了主,那么不如给我出出主意?”
陈雁瑶移步上前,二人双目对视,她轻声道:“你这次醒来,变化可真大呢。”
“我记得你刚生病那年不小心摔在假山石上,磕伤了手肘,留了好长一个口子,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姐姐说的是这个疤吗?”陈满芝笑了笑,挽起衣袖,右肘上一条伤口显露。
陈旧的疤痕,像条幼蛇,攀附在肘上。
陈雁瑶身子微抖,微微踉跄,怎么她也有这个疤?难道自己之前所猜想的是错的?如果是错的,为什么有这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
“大姐,你没事吧?”陈满芝看着她那有些疑惑的眼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陈雁瑶恍然,她的失态在一瞬间即逝,“没事了,你说得没错,忌日一事我确实做不了主,可我看着,我的主意想必你也不想采纳,不如你先回去,若是父亲回来了,一会让门上的人通知你?”
“是我太急躁了,还是姐姐想的周到。”陈满芝笑道,“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带着念平离去。
陈雁瑶看着那纤腰玉身如拂水,缓缓离去,心头不由一紧,“夫人今日去了哪里?”
流杉站在她身后回道:“夫人今日去了延恩伯府。”
都这个时候了还去什么伯府,陈雁瑶紧捏着手,就算不知道你是谁,那也不能让你在陈府如此逍遥,“一会要是夫人回来了,赶紧通知我。”
待回了芳庭院,念平去准备午膳,陈满芝将在书房纸娄里捡来的碎纸从怀里掏出,搁置在桌上一一拼起。
不多时,就拼起半张信封封面,上头有二字,第一字为是沈,姓氏,陈满芝盯着桌面那沈字,当朝沈氏一姓颇多,这会不会就是之前跟陈仲海有交易的信国公沈氏?可是信国公沈氏名谦,而封面上头第二字只有上半身,并不是谦字的部分,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她从书案下取出《大康杂记》,仔细查看是否有记录沈氏一族人的全部名字,只是杂记就是杂记,并没有对当朝簪缨世族全部姓氏的记载,而上面所述也就出现几个不相干的名字。
他当时在给谁写信?若此信面没有沈字,陈满芝或者不会计较,这信会不会跟徐萧年要找的东西相关?思及此处,她腾一下的起身,叫上念平直接出了门。
待二人到了宣武候府已是午时末,候府的门仆是个眼尖的人,看出陈满芝是昨晚跟着自家世子的女人,便直接将她主仆二人请去了内院。
徐萧年对陈满芝的到来有些惊讶,眼下袁斌情况还好,也未见高烧,自己也没有叫人去通知,难道她有别的事?他看着她那有些晕红的脸,不由上扬了唇角,道:“你找我是因为昨晚的事?”
昨晚有二事,一是伤者的事,二是他们之间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陈满芝听得出他的戏笑,脸色就冷了下来,正色道:“自然有急事了。”
徐萧年看着她脸色突然转变,就遣退了丫鬟,二人就正厅当中的椅子坐了下来,他道:“什么事让你脸色这么难看?”
陈满芝气炸,但是又不想再提昨晚的事,她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早上去了陈仲海的书房了。”
“哦?”徐萧年笑了笑,“有什么发现?”
“他有个很奇怪的木质印章。”
徐萧年眉头一皱,“陈仲海如此熏心权利,怎么会用木质这么卑微的材质来做印章?”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