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放进西裤口袋里,很是从容,道:“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林淮怔了一怔,唇边便绽出明耀的笑意:“我看到陆总发的律师函了,陆总在各大论坛上发表了律师函,说我是谣传,今天下午要在天盛召开记者会。”
他唇角弯的更高,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说道:“这么巧,我下午也约了杂志社的人,关于那天的情形,小青的父亲会亲自出面作证,我相信他知道的东西远比我查到的还多。”
陆天成的身躯骤然僵硬起来,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下颚绷着凌厉的线条,眼里的冰潮暗涌起惊涛骇浪,沉暗的如黑河。
林淮仍然不急不缓,看着他眼中的寒意,心情更加愉悦,说:“当然,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我可以出面陆总的记者会,并且说这一切都是谣言,从此,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前提是——我加入了天盛集团。”
第33章 【蜕变】
书房里。
肖寻对着桌上的测题卷正愁眉不展, 骤然一阵尖锐的铃声破空炸开:“叮铃铃!叮铃铃!!”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其刺耳, 惊的他瞬间回神,浑身一哆嗦,就看桌上的电子铃闪烁着红光。
他瞳孔一紧,慌忙去拿药箱冲出去。
白皙的手背上, 有几处往外翻着薄红的皮肉,血已经被清理干净,留下点点水珠。
余青坐在他身旁, 抬起他的手背细细地看了看, 另只手拿着餐巾纸,转而去擦拭他伤口附近的水珠,手腕背面也有好几处咬伤,看得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忍不住抬头, 杏眸里沁着湿润的水意, 嗓音微哑:“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听到没有?”
陆璟琛只觉得高兴,眉梢微软,就将脸庞贴上她的额角,极温柔地蹭了蹭, 最后贴着她惬意地不肯动弹了,眼眸低垂下去,纤长的睫毛轻掩着纯澈的眸色,里面全是依赖。
肖寻赶到的时候, 他们还在床畔坐着,脱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边走过去,瞥到余青手心里那伤痕斑斑的手背,骨节修长分明,眼皮一跳,抬起头望向陆璟琛,满脸只剩下无语。
等走到他面前,肖寻把药箱搁在茶几上,弯下身就这样查看他的伤口,毕竟这小祖宗是不允许别人碰他的。
余青见他眉心微蹙,温儒的五官渐渐地发紧,透出严肃的意味,一颗心也不由自主悬起来,轻声问道:“肖先生,这伤的严重吗?”
肖寻看了半晌,面色又细微地缓和下去,摇摇头:“还好,伤的不是很深,用碘伏消毒再包扎一下就好了,不能进水。”转身打开药箱,拿出碘伏瓶,还有一次性棉签,以及包扎用的棉纱垫和胶带,逐一放到床头柜上。
金属的药箱上两把锁扣,他拨弄几下,“咔哒”一声上了锁。
肖寻提起医药箱,转过脸,说:“余小姐,就麻烦你给他处理下。”而她听了,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他神色稍霁,终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卧室里渐渐恢复安静。
余青在大学时上过美工课,用小刀裁纸板,曾经不小心割破手,现在看到陆璟琛手上的伤口,处理起来便有条不紊,先用棉签蘸些碘伏,沿着伤口的边缘细细地擦拭,再小心地触碰皮肉,最后放上棉纱垫,撕扯下四片胶带轻轻地将它同手背粘牢。
她的手按在他手背上,手指纤细柔软,白腻的仿若是莹莹的雪。
给他贴完棉纱垫,抬头却被他吓了一跳,离得太近,他湛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深处灼灼的小火苗,凑过来在她唇上温柔地一吻,她细软的唇间透着清甜,令他贪婪地深深吻下去。
终于,她不再不理他。
浑身的气力情不自禁趋于癫狂,他死死地抱着她,恨不得嵌进骨血里,更紧的捏住她的手。
余青心头一酸,轻轻地反握住他的手放进手心。
肖寻回到了书房,把医药箱归放到原位,随即来到宽大的书桌前站定,桌上凌乱的堆放着资料和书籍,正中间则是测题卷。
他定定地盯着那心理测卷,旁边是一张草稿纸,上面飘逸的五个字,又被红笔反复的圈划。
偏执型障碍。
他慢慢地撑住桌沿,目光紧锁住这一行字,据他所学到的知识,他知道偏执症患者发展很缓慢,然而一旦超过三十五岁,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他想起来,早晨在诊疗室,陆璟琛平躺在躺椅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当他问到,目前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那薄黑的睫尖才动了动,缓缓转过头,拿出那支粉红的圆珠笔,他见状便将测题卷翻了个面,递过去。
陆璟琛将纸拿在手里,迅速地写下一句话。
我要阿青,该怎么做?
肖寻永远也忘不了,起初看到那句话时,内心的惊骇简直掀起滔天巨浪一般,久久无法平息。
这一个病还没治好,又多出一个,肖寻的额角突突地胀跳起来,拉开书桌的抽屉,映入眼帘便是橙黄为底色的书本封皮,标题用烫金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