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以前的很多人都是猩猩吗?关廉的爸爸,植物人姜春红,保姆小错……
那异类要把他赶进铁笼子里去,赶进森林里去。
他不会屈从,他要向全人类宣布这件事。
他想大喊!
可是,他却听见自己发出了动物的嚎叫。
他知道自己完了,他丧失了语言。这样,他就无法向同类揭开这一切的秘密了。
他下意识地想到用手写,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汉字来,英语更是记不得。
他想用手指字,拿起报纸,他这个记者竟然连文字都不认识了。
他忘记了文字。
这一定是那异类在移植大脑时,把他那关于文字的记忆给删除了。
现在,他和他的人类隔断了,他现在真的变成了野兽。
他的内心一下涌上烦躁和惊恐。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他嚎叫起来,他被这陌生的声音惊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说话。
一个很像女人的声音响起来,非常的熟悉。
李灯断定,这个声音正是所有他感到熟悉的声音的源头,或者说是总和!
李灯想问:“你是谁?”但是他被剥夺了话语权,他只是发出了动物的叫声。
那个声音却听得见,说:“你说我是谁?你说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李灯惊恐地四望,没人。
“你最好不要看到我的样子,否则你会被吓死。告诉你,那些猩猩都是我的魔术罢了。”
李灯只能当一个听众了。
他的牙齿发出的腥臭气息使他一直想呕吐。
“你说对了,说人类是从猿变来的,那是很可笑的。几百万年弹指一瞬间,人类是从哪里来?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给你一个比方,在一个空天旷地里,有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大后,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假如制造他的人永远缄口,他会知道吗?他出生到他记事的中间是记忆的断代。我来自天外,我来自你们想象力达不到的地方。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什么外星来客,你们的猜测和真相南辕北辙,就好比野外的蚂蚁永远理解不了你们制造的电脑。”
李灯捕捉着这个熟悉的声音……
是小错?
是姜春红?
是陕北保姆?
是姜春红的妈妈?
是十万八千里?
是姐姐?
是妈妈?
好像都不是……
这次,李灯怎么都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了。
“就像你们一直在研究猩猩一样,我也一直在考察你们这种动物的特x,智商到底有多高,还考察你们人x中的东西。在这个地球上,我选一个人,选到了你。通过你,我对人类了如指掌。你为什么感到我熟悉呢?因为我跟着你20多年了。某年某月某天,一个女人出现在你的旁边,那天的天气很好,只是当时谁都没有朝上看,那一刻,太y是黑s的……”
李灯努力地回想。
“你永远不可能想起来。你大脑里的这个记忆被永久删除了。”
李灯听着这个十分熟悉,却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起是谁的声音,感到很难过。
这说明,在他人生经历中,有一个女x,或许就是他的同桌,她来自天外。
他对这一点浑然不觉。
也许,李灯对她还特别好,心中对她还有几分喜欢,甚至还想过向她求爱。她也许总是羞答答的样子……
李灯哪里知道她的脑袋里根本不是人脑,她的胸腹中根本不是五脏六腑,甚至她的骨架根本不像人的那个样子,而是钢筋,或者是树枝!
“你还是想看一看我长得什么样子,是吗?”
李灯点头。
“今天是12月12r,如果你不害怕,12点12分,你到郊外的三不管来。你将看见我真正的样子。”
三不管是j市三个县辖区的j界处,没人管,是一片辽阔的荒地。
李灯去了。
他是四肢着地跑去的,肩上还背着照相机。
尽管天很黑,一路上,他还是躲避着人们的眼睛,专门在树丛深处行走。
他觉得他此行将有一个伟大的发现,如果活着回来,那么为人类对自身、对宇宙的探索将具有伟大的方向x的意义。
假如他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至于怎么传达,那是另外的事。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有一个猩猩死在荒地里。
它的手里紧紧紧紧抓着一只照相机。
让我们向他致敬吧。
野生动物研究所的人立即赶到了。
经检查,这只猩猩是被极度惊吓而死。
也就是说,他在死前曾经见到过一个可怕的东西。而那片荒野上所有的植物都奇怪地枯死了。
那只猩猩很奇特,跟我们现在发现的所有的猩猩都有差别——猩猩的大脑是人的二分之一,而它的大脑跟人类竟然一样。
更奇的是,它会照相。
这是继赞比亚那个叫史提芬的黑猩猩给其同伴拍照之后第二个使用照相机的猿。
它的照相机里有一卷新胶卷,刚刚拍了一张。看来,它拍下的就是吓死它的那个东西。
如果这张照片洗出来,将是一张最伟大的作品。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这一张珍贵的胶片就是谜底。
野生动物研究所的人马上把这卷胶卷冲出来。
可是,照片洗出来后,大家却发现相纸上是空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