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问:“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傅小昨有些无语地小声嘟囔:“哪是我想听你说什么啊……药郎先生,我觉得你的重点抓得实在太歪了……之前听见那两个家伙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你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想吗?”
“的确没有呢……看来,你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想,想要分享给我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来:“我猜猜看——听不懂么?”
“……”
傅小昨绕着他头发的手指,没好气地微微揪了下,然后才一派老气横秋地长声叹气,破罐破摔地承认了:
“实不相瞒,我确实大部分都没有听懂……其实吧,要不是他们叫了我的名字,我都觉得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应该,没有,认错吧。”
卖药郎淡声说着,又漫不经心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傅小昨看着他这一脸冷静淡定的神情,忍不住扁了扁嘴唇:“可是我对他们说的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晴明大人,什么葛叶大人,什么几百年前……我完全不记得了啊。”
岂止是不记得,她根本就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原座敷连一丝丝的回忆片段都没有留给过她。
就算她用脑子里记得的那些有限的游戏设定,努力跟眼下的情况相类比,也还是一点也摸不清头绪。
——晴明还好说,毕竟身为整个游戏的主角,所有的主线剧情都是围绕他展开的。
事实上,早在当初,她刚刚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这个游戏世界里的时候,就立马去打听过“安倍晴明”这个名字——结果,正如先前从铁鼠口中得知的一样,“安倍晴明”根本就是距今好几百年前的人物,就算的确是一名极其了不起的阴阳.师,也早在数百多年前便已寿尽身死。
——至于“葛叶”这个名字,她在游戏里倒是曾经看到过,没记错的话,葛叶是玉藻前的好友,也是安倍晴明的生身母亲。
那么,大天狗说她“临盆在即”,言则葛叶除了晴明以外,还有别的孩子?那为什么又说晴明即将回归?一个几百年前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重新投胎到了他原来的老妈肚子里吗?
……无论怎么想都很囧好不好!?
而且,就算撇开这一切都不谈,眼下最让她感到郁闷奇怪的,还是卖药郎的态度。
无他,实在是这位先生表现得——
太、过、于、冷、静、了。
——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他好像就一点都没有被惊吓到;
——听到她说对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他似乎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甚至就在刚才,他还坦然自若地调侃她,是不是听不懂大天狗跟雪女的话……
先前的花开院秀元,尚且还朝她摆出一副堪称严阵以待的架势,可卖药郎却好像是觉得,这一整天的所见所闻都不值一提似的。
——这位大佬,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啊!?
傅小昨万分纠结地看着他懒洋洋地趴在自己腿上,那一派闲适惬意的样子,非常努力地尝试想要追上对方的精神境界,奈何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直想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摇上几下。
其实真要回想起来,之前她就把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了他……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早早做了心理准备,现在才得以这么淡定呢?
——可问题是,她记得当时,知道她叫“座敷”的时候……他好像也表现得很平常啊!
——无论怎么想都是死胡同不是吗!?
傅小昨表情十分严肃地盯着他,被自己绕得脑袋发晕,几乎要忍不住开始怀疑——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面部表情神经肌肉异常啊?所以即使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也才不得不云淡风轻?
闭目养神中的卖药郎,鬓边几缕头发被她无意识间扯得生疼,略微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只好睁眼看她:
“……你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想问什么?听不懂他们的话,需要我逐字逐句解释给你听吗?”
傅小昨日常经历了各种冷嘲热讽,由此锻炼出了一定的抗性,此时亦是毫不心虚,面不改色地冷哼一声:
“那个问题先隔着。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药郎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见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卖药郎微觉有趣地挑了挑眉。
傅小昨表示并不吃这一套,继续皱眉瞪他:“如果花开院秀元所言属实,座敷童子的确是安倍晴明很出名的式神——那你以前是不是也听说过我?”
“花开院秀元说得没有错。座敷这个名字,的确是很出名的。”
卖药郎看她满是专注认真、一瞬不瞬的眼神,不由微微一哂,而后十分冷静地继续道:
“不过,我倒不只是听说过你。很久以前,我曾经见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