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就往外钻。
姜玉祥旁边一个少年看见梁劲要跑,伸手来抓梁劲,梁劲运起他爹教的拳法,打开那只手,肩膀又被人抓住,梁劲想都不想回身一拳砸在那人脸上,被打中的少年痛呼一声松手,梁劲的腰眼也中了姜玉祥的一脚。
姜玉祥这脚没有留情面,直接使了十成丽,梁劲绕是每日习马步都缘故,下盘稳健,但年纪终究太小,被踢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姜玉祥瞅准机会又往梁劲膝弯上踹,正巧后边一个三角眼的少年来捉梁劲手臂,梁劲眼疾手快闪避开姜玉祥的腿却被那少年抓住小臂,姜玉祥一脚没收住踢在三角眼少年身上,那少年惨呼一声向后跌倒手里依旧抓着梁劲,两人身后就是河流,只听见“哗啦”一身,水花四溅,两人竟齐齐落入水中。
五月的河水依旧有些冷,梁劲和三角眼落水后一起打了个寒噤,三角眼少年哪里还顾得上梁劲,连忙松开梁劲往岸边游,三两下爬上河岸已经是浑身湿透,他正在心里暗骂,就听见同伴的惊呼声,回头一看,梁劲已经被水流冲出去了好远。
梁劲的拳脚功夫不错,但却从没学过泅水,他一掉进河里就喝了好几大口水,咕噜噜把肺里的气尽数吐了出来,他挣扎着呛进两口水以后,梁劲只感到胸闷欲死,他觉得眼前看到的光线越来越少,耳朵里可能是灌了水的缘故轰隆隆地响,梁劲失去知觉的前一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机已经流失殆尽,反而还想着景必果,不知道必果的腹痛好些了没有……
梁劲是被横着回家的,听说他刚被捞起来的时候都没了呼吸,问讯赶到河边的梁家夫妇看见一向活泼的儿子脸色青白地躺在地上,只感到心神俱裂,梁姜氏两腿一软几欲晕厥,半晌嘴里才吐出破碎的哭声,当真是闻者心碎。
梁长虎比妻子沉稳的多,他一脚把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姜玉祥踢了个跟头走到梁劲跟前端详一番,只见他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肚子鼓着估计喝了不少水。
梁长虎伸出颤抖的手指先摸摸梁劲的脸,只感觉指尖所触一片冰凉,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梁长虎中年得子,对于这个儿子他虽然平日因为对方淘气犯错而时常责罚打骂,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梁长虎对儿子是极维护疼爱的。
梁长虎眼里爆着血丝,回头狠狠瞪了犯事的几个少年一眼,几个少年感觉就好像被刀子刮过一般,有个不经事的直接就尿了裤子,剩下来几个也是两腿打战一脸哭腔,他们与梁劲其实无冤无仇,跟着姜玉祥来寻梁劲的麻烦也无非就是闲着无聊想找找乐子罢了,他们现在无比后悔,他们丝毫都不怀疑若是梁劲死了梁长虎是不会放过他们几人的。他们想起了梁长虎那把猎刀,那把刀一刀下去就可以把野猪的脑袋劈开来,他们几人更是抖如筛糠,纷纷站得离姜玉祥远一些对其投去怨恨的目光,为自己辩白道:
“是他!是他把梁劲踢到河里去的!”
这时梁姜氏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嚎,撑着酸软的两腿面目狰狞地扑向姜玉祥,一边撕扯一边大哭:
“你还我劲儿,还我的宝贝劲儿啊!”
姜玉祥的爹娘这时也听说儿子闯祸赶过来,姜玉祥的娘瞅见儿子被头发蓬乱的梁姜氏拉扯连忙推开梁姜氏,骂到:
“你这个疯女人,干什么抓我儿子!”
梁姜氏只觉得悲痛欲绝,她娘的娘家当年急着给姜玉祥的爷爷找媳妇,为了五两银子的彩礼钱把年仅十四岁的小闺女也就是梁劲的外婆嫁给一个鞑靼人从此除了来要钱就不闻不问的。
如今姜玉祥害死了自己儿子,梁姜氏的舅舅家的态度还如此蛮横无理。
姜玉祥的娘姜刘氏是个悍妇,就要与梁姜氏厮打,梁长虎把妻子护在身后,恶声恶气道:
“你莫要仗着是秀娘的表嫂就欺负她,我今天把话撂这里,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们全家好看!”
梁长虎说话的时候,神色就跟要吃人一样,姜刘氏吓得失了颜色,回头寻找自己丈夫,只见那欺软怕硬的怂包早就躲得远远的,她当即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
“哎呦!我这是什么命呦!男人也没本事不着家,我和儿子同孤儿寡母什么区别,只有给人欺负的份诶!哎呦,苦命哟!”
她的声音着实尖利异常,不但盖过了其他的声音,就连十丈外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飞起来,凑热闹的村民也纷纷皱眉退避。
姜刘氏不停,依旧扯着嗓子干嚎,没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梁劲手指一抽。
梁劲的耳朵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姜刘氏的尖叫陡然刺入耳膜把他激得一激灵,他想让这声音停下,一张嘴吐出两口河水来。
梁姜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瞧见梁劲闭着眼皱眉头,惊喜地捂住嘴巴,连连摇晃梁劲:
“劲儿!劲儿!你醒醒,不要吓娘……”
梁劲又咕噜噜吐两大口水,疲惫地抬抬眼皮,张嘴想叫一声“娘”,又发不出声音。
梁姜氏抱着梁劲的头,嘴巴贴着梁劲的额头,失而复得的惊喜令她喜极而泣:
“娘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她又口不择言地对梁长虎喊:
“他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