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羽忙扶着丹娘的背,一手在她胸口揉着,等顺了气血,才掐住她的人中将她救醒,又取了盏热茶喂她喝了。
丹娘彷彿被人抽乾了鲜血,茫然望着面前的女孩,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孩用香喷喷的小手抹去她的泪痕,娘,有件事你要帮我。
她拉起裙子,露出一双红鞋,帮我缠足。
什么!
太监咭咭格格笑道:封公公见你们母女小脚裹得周正,说你教女有方,让你把莺怜的脚也裹了。毕竟是母女连心,不用劳烦外人。
丹娘悲鸣一声,将手里的茶盏奋力扔了过去。
那太监扬手抓住,连杯里的残茶也未泼出一滴,他眼中凶光一闪,孙天羽连忙揽住丹娘的手臂,道:原来是给莺怜缠足,不过小事一桩,动什么肝火。
太监冷哼道:你若不缠倒也好办,待我回去禀上公公,将莺怜双脚砍了也就罢了。
丹娘恸哭道:你们杀了我吧!
太监怪笑道:杀了你容易的紧。 不过莺怜这双脚若是不缠,早晚要保不住的。莺怜,你想留一双大脚片子吗?
不想。公公不喜欢大脚。
那太监笑得更加开心,公公要不喜欢,乾脆连你两腿一并砍了,再装上一双假腿,那时候再想裹就晚了。
莺怜纤细的声音说道:娘,我想裹,你就帮我裹吧。
丹娘收了泪,慢慢道:我裹。
缠足
女孩坐在床边,两脚在热水里泡着。丹娘将一幅白布摊在桌上,裁成一条条寸许宽的布条。
本来该是浆过的,缠出来才好看。丹娘将布条一条一条搭在桌旁,然后挽起袖子,揉搓着女孩的小脚。
娘,我的脚麻了。女孩膝弯下压了块木板,长时间压迫下,两脚渐渐变得麻木。
再多压会儿。
丹娘又添了些热水,然后拿起一块切开的生薑,在女孩脚上来回擦拭。
擦这个g嘛?
丹娘柔声道:擦了姜,脚就软得像年糕一样,想缠成什么样就就缠成什么样。
那年给玉莲缠足的时候,母女俩也是这样说着话。但那时她心头是喜乐的。
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还要给自己的骨r缠足。
英莲……娘对不起你……丹娘哭泣着,泪水一滴滴掉进盆里。
莺怜歪着头看着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里是个什么娃娃?见娘没有回答,又问:它有爹爹吗?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个。对吗?
英莲,你恨娘么?
莺怜笑嘻嘻说:公公说,等我长大,就学会杀人了。我想杀的人有好多好多,后面才轮到娘呢。
丹娘轻柔地擦着她的脚说:英莲想怎么杀娘呢?
娘的身子本来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给了别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别人用过的地方都切下来,还给爹爹。
丹娘柔声道:好啊。娘就好好活着,等着英莲来杀。娘知道,你打小就x硬,跟你爹爹一样。只是你没有你爹爹那样心实。这好还是不好,娘见识浅,也说不准。你年纪小,对事情还懵懂,只凭着一口气做了,往后可要留意,好好活着……把木g咬上,忍着些。
丹娘一边把莺怜的脚擦乾,一边道:缠了脚,头两个月最要紧,每次都要缠紧才不会走样。娘跟不了你那么久,你要记清,往后就得自己缠了。
丹娘将四根小巧白嫩的脚趾握在了手里,玉莲脚软,六岁才裹,英莲脚也软,但年纪又大了一岁,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一拗,那脚骨头果然还是软的,趾骨几声脆响,四根脚趾便齐齐拗下,贴在脚掌下,唯有分开的拇趾仍翘着。
莺怜的脚也麻了,一时没觉出痛来,只觉得脚上阵阵发胀。丹娘扯下一根布条,贴着拇趾绕到脚心,将弯折的四根脚趾紧紧缠住,一直到布条缠完,又取了一根,打横缠了两道。拗断脚趾还不算痛,最痛的是将小趾相连的脚骨拗断,这样缠出的脚才尖尖的小巧细翘。
莺怜这会儿也觉出脚上钝钝的痛意,等娘一手按住了脚背外侧,一手拉紧布条,用力一紧,她清楚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莺怜身上瞬时冒出一层热汗,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木g。
丹娘在拗断脚骨的同时,布条也束紧了。她用的是莲状的缠法,脚背弯成弓形,脚心中空,拇趾上翘,本来就小的脚掌顿时又小了一半,形成一朵尖尖的莲瓣形状。
丹娘来不及再做新鞋,等脚带缠完绑好,就拿了玉莲留在这儿的一只旧鞋,给英莲穿上。趁着痛苦还没传开,丹娘拿起另一只脚,依样缠住。
第二根脚骨断折时,莺怜已经痛彻心肺,她把木g咬得格格作响,两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缠完,她把两脚提在半空,一点力也不敢使,哆嗦着一口一口抽着气。由於脚背弓着,那脚看上去只有三寸大小,纤巧玲珑,白布裹得整整齐齐,比丹娘的脚似乎还小些。
既然缠了就得缠好,丹娘扶着她起来,让她站住。莺怜双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一站,身体顿时前倾后仰,接着就一p股坐了下去。脚上传来刀切般的痛意,折断的骨头戳在r里,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一颗一颗直往下掉。
丹娘胸口像塞了团棉絮般堵得难受,喉头阵阵噁心。勉强又把英莲拉起来,让她再走,忽然眼前一晕。两手捧着肚子,闭着眼呕吐起来。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就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