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长袍。黑袍曳地,袍口袖口皆绣金边,袍上的三爪黑龙遨游于九天浮云之间,一针一线绣出震慑万物的威严。
雕像腰间挂着的金色腰带同样是手工制成,挂满了玉石,每一颗都晶莹剔透,亮如星辉。
雕像是金身……可衣饰却是手工成品。
这是为什么?
直接在塑像的时候雕刻好服饰,不应该更方便吗?
苏镜瑶盯着雕像看了一会,赫然大惊。
这座雕像的身形、曲线、动作都太过生动完美,与常人无二。
而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也是如此有神,目光冷漠犀利,沉如古井无波,深如星辰大海。
这不是雕像的眼睛!
苏镜瑶倒退一步,垂下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是的,这不是一座雕像。
这是一具人的尸体。
只是外表浇铸了黄金,才做成了这副模样。
这座墓里没有棺椁,因为王者的尸身,就在这座三尺黄金台上。
这是一位王者,生前为王,死后为王。身死不入棺椁,却将自己的身躯置于王座之上,身穿王袍,手握权杖,俯视着自己的地宫王国。
这时苏镜瑶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座雕像身上,没留意到洛瑾稍稍清醒了那么一瞬。
洛瑾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依然是空茫涣散的。她向周围望了一圈,视线瞥到了黄金台下的那滴蛇血。
她就在蛇血旁边,此刻只轻轻伸出手,就捡起了那颗晶莹如玉的蛇血,捏在手中,口中无声地念了一句简单的咒语,蛇血便在她手里凭空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精疲力尽一般垂下手,睁开了一线的双眼再次合上,重新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苏镜瑶在墓室里绕了一圈,停在了一扇门前。
那是一扇黄金铸成的镂空雕花门,门上镂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依稀是一朵花的形状,线条又分别向四边散开,纷绕交缠,层层叠叠,绕成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
门没有关严,虚掩着留下一条缝隙,只需一推就可以打开。
苏镜瑶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伸手开门。
她走回了洛瑾身边,就地挨着她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她不想再往前走了。
洛瑾……什么时候会醒呢?
苏镜瑶背靠着冰凉的高台,抬眼便望见一盏白玉灯。她盯着那盏灯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此刻寂寥无比,心绪也随着火光的明灭而摇曳不停。
过了一会,她觉得渴了,就从背包里翻出了一瓶水来喝。
咽了几口,她的手一抖,水瓶跟着倾斜,透明的液体洒了出来,溅到了脸颊上。
苏镜瑶连忙取了纸巾,擦了擦衣摆上的水渍,又轻轻拂去脸颊上沾着的水珠。
忽然间,她将脸埋在了手中,不动了。
陌生的古墓里危机四伏,前方不知是地狱还是深渊,可陪伴她的洛瑾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昏迷,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她怎么能不怕,又怎么能不担心。
叶千湄划着船,目光投向前方,耳边萦绕着水波荡漾的声音。
蛊妖虽然诡异,她提供的路线却是对的。这一路走下来,都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离出口也似乎越来越近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前方的水路终于到了尽头。
水道的尽头连接着一条甬道,甬道沿直线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烛影摇曳,洒下明灭不定的光,使它更显得幽暗而诡谲。
叶千湄停下了船,司梦染也站起身,两人一起踏上了甬道。
水面忽然波动起来,浪花翻卷,不断拍击着甬道边沿,敲出细小的泡沫。木船被水流一推,忽然不受控制地漂了起来,随着水流漂远了。
“没退路了,”叶千湄淡淡道,“走吧。”
司梦染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甬道只有十余米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穿过一道低矮的门,便进到了一间四方形的墓室里。
墓室很小,两边连通甬道,另外两面墙上挖了壁龛,龛上各摆着一个酒坛样式的漆黑坛子。
左边的坛子还被死死封存着,坛口浇铸着封泥,坛上贴着符纸。而右边的坛子已经被打开了,坛口落了一层灰。
坛中装着的是半坛血水,空气里的尘埃落在水面上,随水漂浮。
“里面的东西跑了,”司梦染走到坛边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像这样的坛子,在蛊术里是用来封存蛊王的,放在其他的行当上,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话音刚落,虚空里陡然传来一声尖啸,一阵阴冷凛冽的风凭空卷起,就向她扑了过来。
叶千湄一把拉住她往墙边一推,自己侧身相挡,那道阴风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无比狰狞可怖,加上那一身黑衣,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宛如死神的使者。
司梦染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捧住她的脸,急道:“有没有事?”
叶千湄摇了摇头。
虚空里的阴风在刮过一遍之后就停了下来,不知下一秒会扑向哪里。
“你身后!”司梦染忽然惊呼一声,指着叶千湄身后的空气,“是傀儡!就在你身后!”
叶千湄蓦然转身,拔刀在手。
但她并没有司梦染那样可以看见阴魂鬼魅的能力,只能感觉到身边阴风轻拂,带来说不出的彻骨寒意。
“它过来了。”司梦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