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半夜一点,两人一同睡下。
经历一场血战,苏镜瑶有些疲惫,但睡意却并不那么浓烈。她挨在洛瑾身边,轻声问:“你之前说有人引你来,是怎么回事?”
洛瑾思索片刻,将大致情形描述了一番。
当晚十点过后,苏镜瑶依然外出未归,她给对方打了电话,却发现她手机是关机的。
正在这时,窗户被人叩响。
窗外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鬼魅般一晃而过。
眼下只有洛瑾一个人,无需顾忌其他,她便直接追下楼去。
那黑衣人身形又是一闪,似是刻意出现在她面前一般,却并不多做争斗,而是往小区外掠去。
看他的模样,像是想刻意引她去什么地方。
洛瑾一向好战,有敌人在前,也不顾其他便追了上去。
黑衣人将她引到一幢大楼内,身形向地下室的方向掠去。
待洛瑾追到,地下室门外已经没了人影,只有一颗璇天珠被丢在楼梯口。
反正是个宝物,既然有人特意送到,她也就随手捡了起来。
正在此时,地下室门内传来声响。她过去查看,竟见到了苏镜瑶。
听完她的描述,苏镜瑶陷入了一阵沉思。
她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洛瑾遇见了一个很强的对手,而自己又同时陷入了危险……她会先打架还是先救人呢……
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洛瑾对于打架和喝酒这两件事的兴致和追求……明显比对其他都高得多。
苏镜瑶陷入了无限死循环的思想模式。
只听洛瑾清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云蔓引你到地下室,只为了一块血玉,似乎太废周折了。”
苏镜瑶连忙终止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回道:“我也觉得,可她一开始的确不像是想要我的命,一心求的只是血玉而已。”
云蔓想要血玉。
最后出现的那个黑袍人也想要血玉。
他们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黑袍人指使云蔓行事,最后云蔓败在她手下,他才不得不出手?
“若他们想要血玉,大可直接去偷,抑或是抢也可以。”洛瑾微微蹙眉,“逼你交出血玉这般大费周章之事都能做到,偷总比这要容易多了罢?”
苏镜瑶被她言辞震了下。
不是抢就是偷……
喜欢打架的女人太可怕了。
不过她说的的确不错。
偷或者直接从她店里抢一块血玉,总比引她到地下室再动手逼她交出来容易多了。
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么麻烦的办法?
如果之后洛瑾没有出现,面对那个黑袍人,她绝对逃不过。
那么将洛瑾引来的黑衣人,又是什么意思?
刻意引洛瑾来救她么?
这两厢做法相互悖论,真是够奇怪了。
苏镜瑶思考的时候,洛瑾也早想通了关节,沉吟道:“想夺血玉之人许是想要你性命,引我到地下室那人却像是要救你。这两人做法相互对立,倒也是有趣。”
“……原来我人气这么高,”苏镜瑶眨了眨眼睛,“有人想杀我又有人想救我。”
她想起云蔓疯魔的样子和她死时的惨状,心里寒意顿生。
初见云蔓时,她不过就是一个清纯女生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的确很难想象当时那个女生和后来阴森莫测,挖出自己双眼又疯了一般逼她交出血玉的会是同一个人。
人有千面,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都是,或者都不是。
沉思间睡意逐渐蔓延过来,苏镜瑶又往洛瑾身边蹭了蹭,寻找一点安慰。
洛瑾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察觉到她动作便偏了偏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极轻极浅,一闪而逝。
苏镜瑶笑了笑,顺势嗅着她身上桂花酒的香气,很快便沉沉睡去。
洛瑾转头面向窗外,没再看她。
她精致清绝的面容上铺着一种沉冷的阴翳。皎月的阴影映入了她的眼眸,与她眼底的冷锐相互辉映,交织出古井深不见底的神色。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黑夜里万籁俱寂,四野无声。
洛瑾心里思绪浮沉,目光几度变幻,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往常的冷漠淡然。
她在夜里遥思从前。回忆从温柔懦弱的娘亲和冷清的宅院开始,经过严厉的师父和惨死的阮漪,转过山间的幽篁,忆起那个蓝衣女子,还有血雨腥风的江湖和那一壶桂花酒。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了幽幽琴声,好似看见自己坐在树下下一盘璇玑。
猛然间她又清醒过来,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传入耳畔,窗外是那个布满五彩灯光的城市。
洛瑾眼底神色轻晃,想起了前几天她无意间在苏镜瑶的一本诗歌鉴赏里面看见的那句词。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滚回来更新了_(:_」∠)_最后五百字是我大半夜以一种生无可恋的姿态瘫在床上码的,虽然说后面的那些心理描写是我在凑字数……但是写到最后还真的想哭啊。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出自辛弃疾的《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原文是为了表现词人自己不愿归隐,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苦闷。这里是借用一下意境和典故本身。
季鹰:西晋张翰字季鹰,在洛阳为官,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遂弃官南归。(出自《世说新语》)
写这句的意思是……季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