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道:“若是因为这件事,我郑重向你表示道歉,那天是这么回事……”
幽冥忽然站起身来,脸寒如水,道:“为了解我心头之恨,你要接我一招,若你抵挡不住,赔上性命……”
紫衣与甄阴站在我身后,两人闻言骇然大惊,抢上前来,紫衣怒斥道:“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能强寻借口,无端生事?”
幽冥攸然近前,两手一分,也没见用什么招式,两女就被摔飞出去,甄阴竟然退出丈余,紫衣更远,一直退到西侧墙边。她声色不动,淡淡道:“我要动手了。”
幽冥欺身上前,一拳直击过来,力道飘忽不定,直往我胸前击来。我无暇多想,急运阳紫功法,凝神看她的拳势,见这看来毫无力道、不带丝毫劲气的一拳,循着微妙的轨迹直击而来,拳力不停变向,教人难以捉摸。
我的眼力能够清晰地发现她的拳势,心里明白这样不带劲风的招式最是阴诡,若是让她击中身体,至少也会身受重伤!弄不好就会魂飞魄散!在此生死关头,我不敢怠慢,功法运到极致,以攻代守,一拳疾快地击向她的面门。
幽冥冷笑一声,一步不退,不闪不避,右手横挡,招数狠辣。岂知我招数突变,硬生生将拳抽回,改拳为掌,切往她的右臂脉门处。幽冥没想到我变招如此迅速,躲避自是易如反掌,却应了一招之数,那时怎么下台?她一咬银牙,左手变掌为爪,往我右掌抓来,同时撞入我的近身外,右手幻出千万拳影,使出了真实本领。
早先她虽然说的凶恶,但是她的眼神没有杀意,大概只是想让我出个丑,好出一口受我顶撞巧辩的恶气。这时怕丢了面子,全力出手,她技艺再高,也难以收发自如。我见状不妙,自然而然向左侧横移,在幽冥左手抓空时,左手化成漫天掌影,猛然往前攻去。
幽冥没想到我的反应这样快,再难留有余力,使出精纱绝伦的手法,一掌拍歪我的左手,如影附形般跟随而上,一拳击中我的胸口。我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黑雾,往后抛飞,撞开房门,跌在外面的长廊上,重重地撞在地毡上。
守在外面的孟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探视。幽冥却一把拉住她,在门前停住,冷然道:“他的功法与众不同,死不了!”
紫衣和甄阴自知不是幽冥的对手,急然上前探视,见我神智清醒,不由放下心来。紫衣怒视幽冥,道:“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我刚才被幽冥一掌拍实,全身经脉欲裂,若非幽冥及时撤回大半劲力,我不死也会重伤。即使如此,也是疼痛难忍,我盘膝调息一会,爬起身来,将紫衣拉在身后,怒视着幽冥道:“好!今天你没打死我,这仇总有一天会还回来!”
幽冥冷笑一声,道:“你不谢我的恩德,反来记我的仇,真是不知好歹!”
我怔然望着她,心里更加愤怒,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谕,怒道:“你出手打我也叫恩德?”
紫衣道:“对,这是仗势欺人,我们写文书告她去!”
幽冥又是冷笑一声,对紫衣说道:“本事不济,学会求人了?他中了黑煞掌的毒,毒性岂是好清的?虽然治了表,灵体还残留毒性,我这掌将他余毒清了,难道不叫恩德?”
我狐疑地扫了幽冥一眼,运上功法试了试,果然,气包上方的麻木感已经消失。我一时不知幽冥的用意,皱眉想了一会,道:“你授人点滴之恩,会收涌泉报之。你肯定有事让我办,说吧。既然承了你的恩德,我得赶快还上,我算是怕了你了。”
幽冥率先走入室内,道:“进来吧。”
她的语气明显不再冰冷,我扫了一眼甄阴和紫衣,昂首步入室内。
刚才我说话时,孟婆已经退入门内,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在我们进门后,又悄然退出门外,将门掩了上来。
幽冥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忽然出手,施了一个法术,然后盯着狐疑不定的我,语气软了下来,道:“这间室内被我施了封听术,地听也听不到。我想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我疑惑地问道:“刚才你是故意的?”
幽冥苦笑道:“我被人圈禁在这里,若无阎王会签的诏命,根本出不得这附近。二十多年前,有位鬼门弟子走阴到此,我替他办了件事,他替我带了一缕分魂出去。这缕分魂夺舍修炼,现在已是顶级高手。她身为鬼门门人,又修习我的鬼术,与寻常修炼者不同,你们的眼力肯定看不出她的修为。你能帮白毅解禁,就能替我解禁,我想求你带我出去,与分魂合魂,这个地方我呆够了。”
我琢磨一会,道:“不说能不能带你出去,你是先天鬼王,奉命守护这里,又有禁制,肯定有原因。你若解禁,肯定会惊动地府,甚至会惊动仙界,整个六道说不定会乱了套……”
幽冥打断我说道:“我敢出禁,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见过我的大弟子阴兰吗?她自万年前就被我培养成替身,我上次闭关修炼,百余年都是阴兰替我掌管此处,并没有人发现。我只是在这呆够了,想过几天平常人的生活,我可以发下誓愿,绝不为祸人间。”
紫衣同情心开始泛滥,道:“小阳,不行就试试吧,你不是有招魂幡吗?”
我想了想,心道幽冥进入招魂幡,我先给她植上奴种,也不怕她作乱。我点了点头,道:“你先发下誓愿,不准为祸人间,也不准起心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