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衍眯眼,冷笑一声,单手将散发往後头梳,丝毫没有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他可是倒霉透顶,先是没有了被子可以盖,又得要当起暖床的工具,撑到清早醒来还得要被小猴子吃豆腐,惨遭辣手摧花,现在身为受害者的自己还得要让迦兰这位杀手兴师问罪。
有趣。
「可怕极了,是小姐非礼我,还得受人指责,这套愚蠢的闹剧发生在贼窟内,我也只好认命,谁叫我是孟婆汤没喝够的异子,注定被人责难。」他耸了肩膀。
宝蓝迷糊地望着背光的妖魅男子,性感的说出自个身世无奈,虽然她不懂为何孟婆汤没喝够,究竟是哪里遭人排挤,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迦兰,不可以又把我的丫环给弄走喔。」身为主子,理当要挺身而出,即便是对她再好不过的迦兰哥哥,也得算清楚帐。
她拍拍身子的尘埃,恍神地游荡到迦兰眼前,用小指轻弹他的额头,眼前杀人不睁眼的身怀绝好武功杀手,是一只任性又不可爱的小猫。
「是啊,迦兰大人,可别把我这独一无二的下人给赶跑了,养眼又能自保的娇艳男人,可是绝无仅有,世间少见的珍宝。」风衍看他蹙眉的模样相当好笑,没想到严肃又认真的杀手,竟然会被纯真又无辜的小猴子当作猫咪玩弄。
「对了,迦兰大人,我得要帮小姐重新梳理,你赶快滚吧。」风衍神态自若地挥着单手,示意眼前的碍事者离去。
迦兰眯眼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训示,「宝蓝会自己更衣,轮不到你来帮忙,至於你这种赶人态度是一名下人该有的吗?」根本就是皇妃卧躺贵妃椅遣退下人的手势,不男不女的家伙。
「好了啦,迦兰再欺负我的丫环,今天爹地就算找我,也不会离开书房。」宝蓝焦虑地双手紧握着裙布,秀眉整着打结,她最讨厌吵架,从小到大就怕身边的大人们吵个没完没了,偏偏爹地总是在厅堂内或是帐营内,没有一次不跟陌生人大吵特吵。
「是啊,迦兰大人,昨个不是威胁我别乱了小姐的心神,就怕宝蓝不愿意献技策谋。今天你自己先破功了。」风衍笑得绝美艳丽,眼底下则是清冷无情,嘴角扬起的弧线待着讽刺意味。
他可是明白不过自己的外貌,看尽冷暖,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他人的歧视与污辱,养成一肚子坏脾气。傲皇总是频频碎碎念自己的嘴贱,而青龙皇三不五十担忧着他骨子内的仇恨本性会玷污身边兄弟与朋友。
这并非全都是自己的错。
错得人是孟婆汤没喝够的赵皇妃,和以貌取人,贪恋他相貌的色慾烂人,以及深信异者是亡国徵兆,必须远离异者,躲开厄运的迷信愚者。
而眼前的迦兰便是两者都有,即便是武者的修养,让他显得隐匿,风衍可是闻得出来,这男人骨子内,也是靠着刻板印象对待自己。
「迦兰等什麽,你去拿小姐的衣服过来,我先帮她梳理头发。」风衍转身直接往放满杂货的柜子前拿出梳子,刻意抛了魅眼,「怎麽?还是你来帮小姐梳头,我去拿几套衣服?你这大男人会弄吗?」
迦兰闷不吭声的离开,离去时连门都不肯关上,可见有多生气。
宝蓝怯羞地等着梳头,缩着肩膀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从镜子可窥见那身高挑优雅的风衍趋近她的背部,没一会,那双温暖的大手解开前晚没卸下的发筛,开始梳理着打结头发。
「女孩子该挺起胸膛的,你已经够矮了,弯着腰再矮下去,这头可难梳理。」风衍轻贴着柔嫩耳畔,好心叮咛她。
她背後一阵酥麻,宝蓝廷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撒娇低笑,铃铛般清脆声音,回荡在彼此灵魂之间。
风衍黑眸一亮,他忽然喜爱上她的单纯而直接反应,从没看过如此敏感身子。
黑风衍没花多少时间,巧手地梳个仙摘贵妃头,让宝蓝像个诗书内的天女般,高贵又淡雅,至於衣着方面,他只能寄望迦兰能挑选好看点的。
「风衍的手好巧。」宝蓝忍不住赞赏他。
正好跨入书房内的迦兰也看到她,愣了一会,便把手上的衣服堆全都搁置在床垫上,堆积如山布料,可想而知,他完全不会选衣。
「晚点我会派人把整箱衣柜搬来。」迦兰面无表情的解释。
宝蓝高兴地跳到迦兰身前,得意的炫耀起来,「你看是风衍帮我梳得头发,好不好看。」
风衍扬起自信笑容,优雅地接下迦兰的白眼,从容不迫地回答,「身为小姐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