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降的暴雨一同而至,“我接。”
杜浦作拍了拍林周言的肩膀,起身离开,临走前路过寒露旁边,往下瞥了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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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抒松了口气,双手揪着头发,起身去上洗手间,意外看见寒露,当下就喊寒露,“妞儿,真巧,你也在这儿啊。”
寒露脱了祁旭给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和朋友一起吃个饭。”
程抒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祁旭,眉毛抖了抖,“朋友看起来很不错,话说你穿这么点儿挺冷的吧,周哥那外套厚实,我给你拿过来。”
说话间人已经窜到林周言背后,将他的黑卫衣拽出来,扔给寒露。
“那哥们儿,身上有烟吗,借个烟抽抽。”程抒向祁旭努努嘴,也不待祁旭回答,拽着人往外面走。
祁旭莫名其妙,礼貌客气地准备说自己不抽烟,程抒一把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小声讲,“哥们,给个机会,我见你也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祁旭拍开他的手,皱了皱眉,“抱歉,我不认识你。”
程抒活动活动一下筋骨,“非暴力不合作。”
话落,强硬拽着祁旭往外走,寒露也没阻止,眼见他们越走越远,而屋外的雨越下越大,糊得玻璃船看不清路面人影。
林周言抽桌面上纸,擦了擦手,往外走,“衣服先穿着,走了。”
寒露套着他的卫衣,袖子太长,像唱戏的,她垂眸盯着他手中的雨伞,“没带伞。”
林周言利落地将伞扔给她,自己往外走。
寒露拽住他的袖子,低着嗓音说:“一起走。”
林周言叼着烟看她,“随你。”
话落又拿过来伞,嘭的一下撑开,不等寒露就迈开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住哪儿在?”
寒露一口气,“国家乡村教育研究示范基地榕城支点。”
林周言被噎着,“没让你说这么长。”
寒露嘴角扬起,“顺义路。”
林周言嗯了一声,“郊区,你想怎么回去。”
寒露犹豫了会儿人,“离你家远吗。”
林周言偏头看着她,声音沉缓,“比你的稍微近点,顶个屁用。”
林周言站在站台上,试图打一辆车,暴雨天中每辆车都饱满,疾驰而过,溅起几米高的水花。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
寒露提议,“先找个宾馆暂住一下,等雨下小了再走。”
林周言默认,两人回到青莲酒店,寒露趁他在外面收伞抖水的当口,问服务员要了一间房。
到了门口,寒露解释,“房间满了,只剩下一个标间。”
林周言嗯了一句,越过她走到床边,躺下就睡,也不脱身上湿透的衣服。
寒露喊了他几声,他没应,像是真的睡着了。
寒露蹑手蹑脚地脱了他的黑色卫衣,放在电脑桌上,转身自己投入浴室的怀抱。
哗啦啦的声音在扎着耳朵,林周言无法忽视浴室里她洗澡的声音,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脱了上衣,拿着打火机和烟在阳台上,拉上窗帘,独自盯着瓢泼大雨走神。
寒露出来的时候脸上微微泛红,本就光滑水嫩的脸上此时卸去了妆容,显得脸色比白天没气色几分,但那水灵的眼睛雾气氤氲。
“林周言?”阳台的窗帘掀动,将他的身姿影影绰绰显示出来,寒露捂着浴巾走过去,拨开窗帘,林周言双轴撑在栏杆上,神情淡漠地注视着某一处,脊背流畅的线条让她挪不开眼。
林周言叼着烟扫了她一眼,短及大腿根处的浴巾将底下春光若隐若现,胸前倒是一马平川。
“去洗澡吧,刚淋雨了,小心感冒。”寒露若无其事地说。
叮咚——,门铃响起。
“我订的蜂蜜柚子茶到了,先喝一杯暖暖身体。”她接过外卖员送过来的热饮,转身进屋掂脚想去拿壁柜上的玻璃杯。
春光乍泄,胸前系着的浴巾也有要散落的样子,寒露修长的脖颈在在柔和的灯光下,弧度好看。
林周言的呼吸在不觉中变热,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帮她拿下杯子,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周身,脖颈也在不经意间蹭到自己胸前。
他身体僵了一下,转瞬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抄起手按下玻璃杯后,也拿走一杯热饮,坐回床边套上自己的黑色卫衣。
豪雨模糊了窗外的世界,窗内的世界又有人作祟,叫嚣着要沸腾起来。
☆、八棵树
淋了雨,本就不大好的身体立刻发作起来,寒露在半夜辗转反侧良久才睡着,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隔壁床已经人去床空,留下凌乱的被褥窝在一坨。
床头桌上隔着的玻璃缸内蓄满了烟灰,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滞留在床头,盖头开着,显示它被人用过。
寒露伸手摸到打火机,想了会儿,放进自己的包的隔层里,随手起身洗漱时发现林周言的黑色卫衣一如昨晚的挂在电视柜上面。
她笑了笑,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刚收拾好自己,将卫衣套上,手机突兀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想。
寒露接起电话,一听对方是老态龙钟的声音,立马喊,“覃主任早,您这么早打电话给是有急事?”
覃烽说:“临时召开了个紧急会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就差你还没到了。”
寒露夹着电话,背上包推门往外走,“马上坐车,估计二十分钟。”
“那行,各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