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夏日的阳光,毒辣辣地蒸烤着大地,宁都被称为长江三大火炉,此时,
正表现出火炉的独特魅力,时间虽然是入夏不久,但空气中就如同火铐过一般,弥漫着一股股的热气。此时的路上却也少人走,只见一个翩翩公子,羽扇纶巾,白衣飘飘,快步行走在江宁的一条小河边,虽然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住地落下来,但他全然不顾。
身后紧紧跟随着两个身材婀娜的少女,一个身着白衫、一个身着紫衫,两个人步态轻盈,却并不出汗,眼睛中装着的尽是前面的公子,不时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这三人正是千暮羽、紫荷、白荷主仆三人。
此时他们刚刚从佛光寺下得山来,正要赶往蛟龙洞,也不知道这米娇、紫娇她们到底怎么样了,所以这佛光寺的事情一完,三人就迫不及待地下得山来。
想到刚才义兄义妹邀请自己同去蓉城一行,暗地观察平西王吴三木的举动,顺势跟踪先期前行的东瀛武士。但自己有孝在身,“七七”之前断不能远离宁都的,所以就婉拒了义兄义妹,说好到过了“七七”之后,再赶往蓉城。
这义兄义妹是旗人,自然不知这宁都的孝义的规矩,听千暮羽如此说,也就不再坚持,那义妹物湧琴看到要与千暮羽别离,眼中不免闪出泪花。
“妹妹莫要伤感,哥哥这事情一完,就去蓉城找你们”,那物湧琴才略略地止住了泪水,轻轻地说道:“哥哥可是要快些去啊”。
而那布置完佛光寺重建工作的安天画,很快就来到物宝、物湧琴身旁,对二人极尽恭敬之能事,几次喊出:“四爷千……”,被那物宝用目光制止,难道这义兄真的是当今皇室贵胄,否则,一个总兵、一个知州如何对义兄如此恭敬。至于这义兄的身份,义兄不说自有他不说的理由,即便是千暮羽有所揣测,也不便追根究底。
当然千暮羽对龙熙帝国的态度,即便是皇室之胄,也是有所保留的,一方面是自己的父亲被人陷害下了大狱,死在狱中,自己当时虽然很小,但也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皇室的霸道,几句谗言、一点不快,就被下狱治罪,深切体会到“伴君如伴虎”并不是危言耸听。
另一方面,若不是母亲的坚持,千暮羽或许不会去京城去寻那虎千水,也不会去考那武举,而很可能是跟着师傅吴定思把这龟蛇灵犀功练好,做一个云游的半仙,为人诊治一些邪病,就如同给孙梅梅看病一样。
不过生活总是不能假设,也不能说从头再来,人生其实是一个单行道,走过去了就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
千暮羽回头扫了一眼紫荷、白荷,就如同自己突然间成为了蛟龙洞的主人一样,突然就无法回避,只有勇敢的前行,不管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或是有一个什么样的开始。
转了一个弯,佛光寺已经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这次佛光寺之行,千暮羽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总算是可以告慰母亲、告慰英飞之灵了。听那绿灵道长讲,一共剿杀东瀛武士82人,除了逃走的洪荒道长、东条小头目,可以说是剿灭了东瀛在宁都的地下大本营。正如安天画所言,也算是为宁都、为龙熙帝国除了一大害。
一个绿树成荫的河岸旁,正有几块偌大的青石板,看着千暮羽汗流浃背的样子,紫荷轻启红唇,“主人,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千暮羽微微点头,看到紫荷、白荷闪烁着关怀的目光。从心里讲确实不易以主人或者师傅的架子摆谱,因为毕竟自己从功力上,从年龄上都没有摆谱的资格。这紫荷与白荷虽然是异类,但她两个的姿态,那盈盈一笑、那出水芙蓉般的容貌,与自己走在一起,真的就像是兄妹三个。
尤其是自己在身中剧毒、人事不省的情况下,姊妹两个舍身相救,尤其令千暮羽感激肺腑,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主仆或是师徒或是夫妾的复杂关系。
这些事情过去,自己心里终于能静一静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地与她们两个好好谈谈,因为自己实在担当不起始乱终弃的道德惩罚。刚刚坐下来的千暮羽突然想到这些。
“两个妹妹,你俩也坐”,千暮羽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是千暮羽自从送走母亲和英飞之后第一次微笑。悲伤不是一个人生命的全部,也不是一个人生命的主基调。当一个人做出些什么举动,可以对逝去的亲人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能慢慢地松开那根悲伤的弦,千暮羽此时正是这样的心情。
“主人,你叫什么”,白荷与紫荷惊讶地望了一眼千暮羽,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妹妹”,千暮羽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恕我这几天一直心情伤悲,来不及给两个妹妹说道歉”。
“道歉什么”,紫荷率先发问道。
“那天在水宫,两个妹子为了我……”千暮羽说道此处,有些嗫嗫嚅嚅,但即便如此,这紫荷与白荷已经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紫荷荷白荷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停了好一会儿,那白荷悉悉索索地说起来:“主人,那天你为我俩中的毒,我俩无论做了什么都不能报之于万一,况且,我们和米娇、紫娇、景蓝既然奉你为主人,其实一切都交给你了,这也是米娇洞主以前与我们达成的一致意见”。
白荷顿了顿,仿佛是述说一个遥远的故事,继续说道“所以,那天米娇领你到蛟龙洞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