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下人都辞了离去,一时之间,曾经繁华的姚府冷清一片。
自姚正昌产下那怪胎已经一个月有余,姚正昌始终卧病在床,精神更为恍惚,总不见好,着实让姚华心中无奈……用手指细细抚摸过姚正昌日渐消瘦的脸,心中疼痛难忍,他忽得冷冷一笑,对着空气道:“娘,我知你一直在此,你这般折磨爹,无非就是要我好看,不如我和你作个交易,如何?”
不舍得瞧了姚正昌一眼,姚华起身,打开一变得抽屉,取出其中的匕首,抵于胸口道:“一命偿一命,你不过是见不得爹与我好而已,我且将这命给了你,算是还清了债,我和你一道去阎王那报道,再不来打扰爹了。”
“你此话当真……”在那阴暗的角落之中,一个红色的影子渐渐成人形,幽冷地问着姚华。姚华亦冷然道:“当真。”
李芸望了姚华一眼,又转眼望向闭目于床上的姚正昌,忽得一笑,道:“好,只要你自行了断,只要你死了,我对你爹的咒在不在都不要紧了……你爹自然也不必像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李芸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要你爹看着你死!”双袖一挥,姚正昌居然醒了过来,还坐了起来,只是双目无神,俨然只是一个失了魂魄的躯壳。
姚华眷恋地看了他一眼,一咬牙便是一刀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胸口,顿时红色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和地面,不去瞧角落里的李芸,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姚正昌,拖着满是鲜血的身子,沾着红色的手抬起姚正昌的头,轻轻一吻道:“若有……来生……华儿……还要与爹……在一起……”
看见满身是血的姚华,姚正昌像是从梦魇中惊醒,一下子抱住姚华道:“华儿!华儿!”姚华微微一笑道:“爹你终于醒了……”便昏死在了姚正昌的怀中,姚正昌不敢私自将匕首拔出,草草地为姚华止住血,飞奔到门外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快去请大夫!”
躲在阴暗处的李芸冷冷道:“姚正昌,你若让姚华就此死去,你我恩怨就此了断,你也不必再受苦……”
姚正昌怒吼道:“住口!李芸对不起你的是我!华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你如今连那畜牲都不如了吗?”
李芸瞪大眼睛凝视姚正昌,冷笑道:“很好很好,你们父子倒是一条心,反倒是我不对起来了,你不想他死是吧?好!我倒要看你们能快活到几时!”李芸双袖一挥,原本脸无血色的姚华似又有了些血色,姚正昌怕她对姚华不利,慌忙跑至床头,握住姚华的手,却发现姚华的脉息似乎强于之前,李芸会好心地出手相救吗?
“老爷?”听得姚伯一声叫唤,姚正昌猛一抬头,只见姚伯身后站着个老者,模样似郎中更似救命神仙。姚伯本在门口正要锁门,却被这老者叫住,他自称为郎中,说他家有人要医治,他一想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卧病不起,不知不觉点了头,请了郎中进来,却没想到,如今是少爷满身是血地卧于床上。
“大夫!快救救犬儿!”心牵姚华的姚正昌猛然拉住老者,神情激动,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那虚弱的身子只是硬撑着,能下地已是不易。老者笑笑道:“姚老爷,不必惊慌,令公子并无大碍,倒是姚老爷你身子虚,还是坐下的好。”
老者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之中取出了些药草,置于姚华伤口,按住伤口,便将匕首拔出,他探了探姚华的气息,先前有李芸的出手,倒真无大碍,看向脸色比姚华更为惨白的姚正昌,叹道:“姚老爷,可否与你私下一谈?”
姚正昌看向老者,又看向姚伯,姚伯识趣地告退,且关上房门。待到屋内只有三人时,姚正昌开口道:“大夫请讲。”
老者并不急于开口,反倒是朝房内四处张望,那老者正是秋至水所化,他微微闭目推算未来之景。
一时之间眼前闪过种种景象,最后定格的居然是这般景象:姚正昌的下体流满鲜血,一个怪物咬开了他的会阴,庞大的身体自他体内爬出,然后狠狠一跃咬住了一旁惊呆的姚华,当下姚华便只剩了半边身体,肠子、心肝统统倒了一地,那怪物似乎发现他一般,竟与他四目交接……
“大夫?大夫?”姚正昌哪里知道如今不过是噩梦的起端,见秋至水一身冷汗不明所以地唤着。
听得姚正昌的呼喊,秋至水这才回过神来,饶是他见多识广,亦被这样的场面惊住,看来在那红衣女鬼李芸背后的并不简单,若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怪物分明是……看向姚正昌,秋至水又恢复了自若神情,略微擦了下汗水,开口道:“姚老爷,有些话在下不便明说,我且开两副药方,一副与你,一副与令公子。还有切记,清明之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令公子出门,万不得已之时便吞下这丹药。”
秋至水开了两副方子,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丹药,姚正昌狐疑地接过那黑色丹药,如今才是二月初,离清明还有两月……再回过神时,秋至水早已离去没了踪影……
第三章
父子二人吃了秋至水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