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空白,却也不知怎么回事,僵着手往前推了下窗户。
随着吱呀一声。
阮年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脚步絮乱中又不知踩到了甚么,砰地一下便摔在地上。
后脑磕在地面上,疼得阮年倒吸一口凉气。
阮年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只能在晕厥中更为无力的垂下头。
阮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在刺痛之间沾了一手咸湿。
房内一片漆黑,甚么也望不清。阮年心中叫苦,果断地便将手搁在了自己鼻子上。
那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滴下,带着刺鼻的血味。
阮年有些失神,旋即又颇为无奈地苦笑起来。真是丢人啊,竟然被一声轻叹吓得磕破了头。
好在头部只是被摔出了一道细细的缝,流出的血液并不多。
只是那痛感强烈得让阮年几欲痛呼。
阮年抬起眸,想要看清窗外究竟是甚么,却无奈天色太黑,而距离又太远。望了很久竟甚么也没有望见。
但那铃铛声确确实实就是从窗外传来。
阮年心有不甘,压着呼吸低低地喘息了几口。便要拼命地站起。
却听见念安靠着床铺发出了轻微地响动。
阮年眯着眼往那边转头。
却只望见了在一片黑暗中朦朦胧胧地白影。
念安就站在面前,那股淡香冷冽。
阮年知道,她在望着自己。
昏暗中她的表情瞧不分明,但阮年偏生感受到了她视线的温度。
阮年不能夜视,只能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黑暗。
“你怎如此之傻。”望不清面容,阮年只能听见她颤声道,“开个窗还能把头磕破。”
话音刚落,那窗外的铃铛声竟又变得急促起来。念安随着这声音身体不断发颤,口中闷哼了一句,含含糊糊的,就像哽着鲜血在喉间。
阮年的心中咯噔,下意识就要张嘴询问。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自头顶传来,阮年便闻见了自空中飘然而至腥味。
这种腥味不同于阮年后脑流出的血味。
而是一种浓郁的甜腥。
阮年的脑子一空,便拼命地撑着要起来望清她此时的模样。
她…她竟咳血了?
是哪儿受伤了吗?阮年的心脏被那股浓郁得要化为实质的血味攥在手中,念安每低低地咳嗽一声,阮年的心脏便被那只手用力的握紧。
“莫要乱动。”念安地声音低柔,却是有着掩不住的疲倦。随后她低了身子,便将阮年捞进怀中站了起来:“你若是再动,血便要流光了。”
她穿着的外衫冰冰冷冷的,薄薄的一层。阮年贴着她的胸口,就好似触到了她的肌肤。
脑后的血也不知还在不在流,一开始是疼的,可是疼久了,也变得麻木起来。
只是,越来越冷了啊。
念安抱着她到了窗前,借着外头人家中透出的微弱灯火。阮年便见着念安的神色肃穆,眸中压着暗光。视线落在了窗外不远处的一点。
顺着她的视线,阮年有些僵硬地转了头望向她视线聚焦的那一点。
只是那飘浮着的光仍是暗淡的。
阮年除了一片昏暗之外,甚么也没有望见。
那铃声听得阮年的头脑有些恍惚,此时站在窗前,竟分不清铃声是从甚么地方传来。
好似在很远处,又好似贴在耳际。
念安的表情终是恢复了以往的淡然。静静地抱着阮年,一动也不动。
她那唇色以及脸色,仍旧是苍白得骇人。
阮年和她靠得那么近,甚至能听见她偶尔的絮乱喘息声中感受到的撕裂的破碎音。
宛如有人在不断的撕扯她的内脏。
念安的眸光寂寂,并未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涌出半分痛楚之色。
这么望了半晌,念安忽然便垂下了眼帘,隐在阴影之中的表情极淡。
“寻到了。”念安的语气如以往般淡,却难免染上了几许怅然:“终是避不开。”
念安的这番话讲得没头没脑,十分怪异。落在阮年的耳中,更是添了些许不解。
“避…”阮年的话才刚脱口,便被窗外突然燃起的幽幽火光灼了下眼。诧异之下,话哽在了嘴中,一时间也忘了开口。
黑暗中跃动的火光耀眼得很。
那诡异的铃铛声随着这火光的升腾,湮灭在那炙温之中。
再也听不见。
有人。
阮年屏住了呼吸,这个想法出现在脑中时。便觉得心中翻涌着刺骨的冰寒之意。
那是谁?
那火光不远不近。却恰好就停在一个两人都望得见的地方。
念安的身子也是冰冷的。侧着头瞧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到她抱着自己腰间的手,用力地收紧。
那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阮年吃痛地哼了一声,却也不挣扎。只是将手轻轻地覆在了念安的手背上。
念安的身体一僵,倏地便放松了力道,口中带着些莫名地情绪低低道:“我弄疼你了。”
阮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打紧,目光还是瞬也不瞬的望着那团火光。
那晃晃荡荡的火光下,那隐着的面容也愈来愈清晰。
阮年的瞳孔一缩,在望清那张脸的瞬间,心脏便剧烈的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
脑中,耳中都随着这股剧烈的心跳声嗡嗡作响。
那里站着个女人,火光跳跃之下,她的脸颊也若隐若现。
她戴着墨色的兽面,遮住了上半张脸。而余下露出半张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下,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