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做。”老姑娘还在那里啰嗦,“纵使是想要个小宝宝,也得先调养身子,譬如地里长庄稼,首要是土地肥沃,其次才是耕耘,而密匝匝地栽种,反而不如疏苗长得好……”
杨盼终于忍不住了,回了声:“我知道了。”
金萱儿闭了一会儿嘴,接着又嘀咕:“奴婢也是一片好心……”
饭毕,坐上车去平城宫。罗逾在车里握着杨盼的手:“你脾气也是够可以的,今早我都快忍不住了。”
杨盼笑笑说:“你但知道金萱儿她这个人,并不是要踩着别人的头,也不是想着控制自家主子,而是生来嘴碎爱张罗,对我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嫌弃她了。”
罗逾摇摇头,也笑了笑:“我不熟悉她,不过,我最讨厌人控制我——虽然讨厌,现在很多地方也不能自主。”他想着这个茬儿,心里就有些烦闷,突然觉得让杨盼去见他母亲是不是有意义?诚然他是尽了孝心了,但是治一经损一经,万一两个人为前朝那些事掐起来,自己到底是帮谁?
他正犹疑着要不要取消杨盼拜见他母亲的事。杨盼却捅捅他说:“金萱儿其实倒是给了我一个办法。我觉得皇后对你挺不错,若是她召集宫里妃嫔到凤翔宫,我只消拜会一次,就拜会完了,岂不省事?譬如密匝匝地栽种,虽然苗长得没那么好,毕竟浇灌耕耘起来快啊!”
罗逾想了想,探头对车外的御夫说:“掉转头,去晋国公主的府上。”
晋国公主便是此前封邑为金城公主的叱罗素和,西凉灭国,她于万险中被罗逾救出。当皇帝的父亲说话算话,加封她为国公主,赐婚给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新驸马夫随妻贵,掌领平城宫十二门中半数的侍卫统领,算是位高权重了。
晋国公主也是知恩的人,听说阿干新婚后携妻子来访,招待得非常客气。杨盼赠的见面礼是南方的胭脂水粉和丝绸,素和公主则报之以琼瑶——金玉满盘,还说:“我们这里都是粗东西,不比南方精致。我这也不是‘赐下’,是做妹妹的孝敬嫂嫂的。”
又对罗逾笑道:“阿干好福气!南秦的公主到底是上邦大国来的,漂亮不说,一看就很好相与。”
聊了一会儿,素和公主说:“那咱们就去宫里,阿娘和我说到过父汗要学着南方祭社稷和亲耕亲蚕的礼仪,给代郡和河西的民众一个示范呢。”
女儿嫁在身边,常常能回宫探望父母,皇后贺兰氏终于有圆满的感觉。
而素和公主又打着“亲桑礼”的旗号,皇后名正言顺地让人去请后宫妃嫔们,对大家说:“咱们簇簇新的扶风王妃本就是个尊贵人儿,今日特特要来给大家伙儿磕头问安,我寻思着这是她一片孝心,只是我们未免不好意思,磕头还是免了吧。”
她目光向下头一扫,早有会说话的站起身道:“可不是!昨儿个王妃到我宫里,我和随我住的几个妹妹们哪好意思受王妃这个头!到底是南方大国的公主,礼数周全,叫人感佩呢!”
其他人也纷纷摇手避礼,杂七杂八说了多少客气话。
而这位南秦公主,长得可爱,笑容娇俏甜美,目光里一味天真。大圆眼睛一弯,小酒窝在脸颊上圆溜溜的,一点不像之前来的左夫人李耶若——美得虽然惊人,但是充满着对同性的攻击性。
杨盼说:“长幼有序嘛,怎么好不见这份礼?”再三再四,终于给大家福了福算是礼数到了,又吩咐她身边的侍女把带来的礼物无分高下,分赠给各位嫔妃。
皇后又是目光一扫:“王妃实在是客气了。既如此大家也不用客气了。哪些人没来,点数一下告诉我。”
除了几个告病的妃子,尚有两个重要的人没到。
皇后先是冷笑一声:“李夫人尊贵,我这里哪里请得起她这尊大神。如今又怀了大汗的孩子,还是不要她跑了罢——有个好歹谁吃得消?”
杨盼略惊:原来李耶若已经怀孕了?上回那慵懒傲慢的模样原来是为这!
又觉得这位皇后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从这眼神和发号施令的模样看,下面人服服帖帖,只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皇后又说:“皇甫中式也没到?”
她挑眉笑道:“她不应该啊!难道这不是她的喜事?”
杨盼才觉察——刚刚见礼、赠礼,一群人各种脸,乱哄哄的竟没有发现——这个最重要的人也没有来。
旁边有人凑趣答皇后的话:“她身子骨十年倒有八年是不好的。”
“欸,她也是个尊贵性儿,媳妇给她见礼,怎么能自己巴巴地跑过来?”
“素来就是这德行……”
甚至有几个嗤之以鼻:“她也配?”
杨盼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默地想:这位作为罗逾的阿娘,好像很不受待见嘛!罗逾小时候过的是怎么样被人碾压、踩踏的日子也可以想见。
☆、第一三六章
这厢杨盼和平城宫的皇后、妃嫔相谈甚欢, 等出来后却不见了罗逾的身影。陪伴他们前来的宫内黄门侍宦急忙告诉她:“刚刚大汗把五殿下叫过去了, 王妃得等一等。”
杨盼正一身轻松,说:“好, 我到大汗宫外等吧,也不远。”
从皇后的凤翔宫到叱罗杜文那里没有多远,只是皇帝宫殿周围戒备森严, 不经宣召不许入内。杨盼只能远远地在甬道边等着, 等得望眼欲穿。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