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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脚步声重得大地都要抖三抖。
忽然我觉得世界空了,仿佛自己被扔在这河边。不知为何,当他找到我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并不是他来抓我了,而是他担心的找来了。可是我终究没有办法信任。
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是一颗树轰然倒地的声音。
我有点惊讶的转过头。
看到他又折了回来。
他叹一口气,弯下腰抱了我起来。
我试图挣扎,他的手臂加大了力气。
我累得呼呼喘气,终是放弃。
丁磊抱着我往回走,我们谁都没有出声。一种诡异的沉默横在我们之间。
想这我走了大半天的路,丁磊不到一个时辰就走完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他的家。
我刚刚费了好大的力气从那里逃出来。
丁磊看着我又叹出一口气。
我当时只是怕你受不了这个打击,不是有心骗你。
他是在解释吗?
我抬头看到他倔强的下巴,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的嘴巴里听到好话。
他别开眼,望着前方。眼睛闪闪发亮。
不管你信不信,等你好了,你就可以离开,我绝对不留你。
心的一角酸了起来,说起来是他救了我,是他收留了我,也是他照顾我,如果他并没有恶意,我的不信任该是多么伤人。
可是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让我难受,越是让我觉得害怕。
我知道自己贪恋别人的一点温情,所以才会陷入王爷那个漏洞百出的情网。而这一刻,丁磊的温柔,又让我迷惑了。
胸口适时的疼了起来,仿佛是要提醒我,伤疤都没有好就忘了教训了吗?
于是,心还是硬了下来。
丁磊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起身离开。
我知道他是去煎药。
隔着薄薄的门板,第二次我听到他低叹:我必是上辈子欠你的。
第二十二章
我知道他是去煎药。
隔着薄薄的门板,第二次我听到他低叹:我必是上辈子欠你的。
胸口的伤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又撕开了。
直撕到心肺里去。疼痛犹胜当日。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煎熬。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
丁磊一言不发的给我上药。然后裹上绷带。
他的手破了。
关节处还扎着不少木刺。
我看着那些鲜红在我眼前晃动,想起丁磊在门外的那声轻叹,心里又酸了起来。
如果是几个月前,有人这般待我,我必是挖心掏肺的回报。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同了。
而改变这一切的是王爷。
丁磊对我只是仗义之情,而王爷当日是弥天的宠爱,如果连那样的感情都是假的,我又怎么能相信丁磊呢?
我忽然拍开丁磊的手,他有点错愕的看着我。其实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别过脸,心虚的说:你弄疼我了。
丁磊看着我,第一次我在他眼中读到忧伤,他说:弄疼你的不是我。
我愣愣的看着他。
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
丁磊和我对视,他必定明白我此刻的怀疑,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起身离开。
在门关上前的一刻,我终于抵不住轻声说:你的手破了。
回应我的是之嘎的关门声。
这次的逃跑事件让我已经好转的伤势又反复了几天。
和丁磊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他以前话也不多,但是时不时也会扔两句冷言冷语过来,现在则是闭口不言。
两人偶尔眼神碰到,也是匆匆别开。
每天对着这间屋子。我已经可以数清楚每样家具上面的划痕了。日子静的让人无法忍受。
窗外倒是时不时会传来小孩子嬉戏的声音,还有几声鞭炮响。
年关近了。
如果是在王府,现在必是最忙的时候。
全王府要大扫除,换窗纸。
主子奴才都要准备新衣。
还要办很多的年货,新年里各种各样的酒宴特别的多。
最头疼的事就是结帐了。这个时候各个地方的管事都要来跟王府上报封地的收成。老师爷觉得我机灵,忙的时候就会着我帮着清点货物。
我当时只是惊讶于王府收入之丰厚,却没有想过那些管事是怎么收缴这些供奉的。
那天,丁磊撑了船去扬州给全村办年货。
忽然好久不见的小路一路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她推了屋进来只看到我,一缩腿便想退出去。
我忙唤住她:小路,出什么事了?
她犹犹豫豫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小磊哥哥不许我再和你说话。
我笑了出来:你不说我不说,丁磊怎么会知道。看你刚才那么急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路马上变了脸色,慌张道:安南候的手下来抢粮食了。小磊哥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