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你,还摆着如此庄严肃穆的神情,也未免太自私了罢!
这大约是我生平第一次,对我的哥哥镜魅罗产生了厌恶之情。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愤愤的一甩袖子,拉着小槿绕过魅罗和碎羽,走进天涯镜阁。
身后,听见他对碎羽低声说:“碎羽,你要小心一些。”
这样的话,难道是唯恐我或者小槿对碎羽不利么?真是太过分了!
小槿入住天涯镜阁之后,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以往了。
从前这里是属于我、魅罗和碎羽三个人的地方。大多数时候,魅罗只是静静的冥想,而我则常常和碎羽一同以镜观天上地下,每每看到有趣的事情便会说给魅罗听。
有时候,流都也会来,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他常常会带一些特别的东西来,或许是一壶酒,或者是一片枫叶。我和流都对饮,魅罗是从不喝酒的,那时候碎羽就会为他沏茶,然后坐着他身边痴痴的看着他喝茶。
我和流都暗地里忍不住笑碎羽的痴傻,可惜魅罗看不到碎羽那带着爱慕的眼神。
流都问我:“阿罗到底爱不爱碎羽?”
我说:“我也有些捉摸不定,碎羽他不曾真正清楚表达爱意,也许魅罗甚至不知道碎羽是爱他的。”
流都笑了起来:“这样的话,碎羽倒是有些可怜呢。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趣。”
于是我也笑了,我想,终有一天,魅罗会发现碎羽对他的感情罢。
只是后来,则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魅罗一次又一次的劝我离开小槿,甚至想要把小槿赶出天涯镜阁,我对此很恼怒,但毕竟他是我的哥哥,我不想和他争吵,便在天涯镜阁一角布下结界,我和小槿不出去,魅罗也进不来,彼此不见也罢。
他不能当面找我和小槿的麻烦,就让碎羽来游说,有一回碎羽又照着他的意思来劝我和小槿分开,我怒道:“你究竟是我镜嘉树的镜灵还是镜魅罗的镜灵?”
碎羽脸色苍白,他在我身前单膝跪下,低声说:“碎羽属于镜嘉树大人。”
我看着他好一会不出声,心里渐渐有些悔意,我从来不曾这样对待碎羽,碎羽是灵,并不只是一面毫无感情的镜子,可我却在强迫他承认他的从属。
我叹了一口气,说:“碎羽,请你暂时不要去见魅罗好么?”
碎羽低着头,我的要求他不能拒绝。
想来那段时日里,我和碎羽都在结界里不出去,魅罗一个人成天待在空荡荡的天涯镜阁中,必定是十分孤寂的罢。
有几次,我透过碎羽镜,看见魅罗站在镜池边,池水如镜般倒映着魅罗清瘦的身形,黑色的长袍在满院缤纷的花卉衬托下,显得异常寂寥而伤感。
唯独魅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我心里一阵难受。
很久以前,有一回他受了很重的伤,那时候我急的不知所措,魅罗却始终微笑着。
我问他:“伤那么重,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魅罗却对我说:“不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忍耐痛苦。”
想必此时的他,一定十分的痛苦,伤的是心。
尽管我极力的想要维护我和小槿的爱情,但小槿仍然变得越来越不安。
有一天夜里,小槿在我怀里轻轻的说:“如果我不是妖就好了。”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我一边吻着她,一边这样回答。
“嘉树,有没有办法可以褪去妖性呢?”小槿问。
确实是有那样的办法,只要投身在南溟离火中烧十天十夜,便可褪去妖性成为凡人。然则那样的方法太过凶险,几乎没有任何妖可以熬过,何况小槿不过数十年道行,只怕不过片刻,便连魂魄也会被烧为灰烬。
这样危险的办法,我是绝不愿小槿去试的,我们这样就很好了。微一犹豫,我对她说:“没有办法……若是有,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小槿低低的嗯了一声,不再做声。
过几日,我收到流都传来的信,邀我去流焰谷。我不疑有他,便去赴约了,临走的时候,嘱咐碎羽保护好小槿。
到了流焰谷,奇怪的是流都却不在,我捏了一个法诀联络流都,千里之外传来他的讯息,疑惑的问我找他什么事?
我的心中升起不安的预感,流都并没有邀请我,那么是谁冒充他把我叫来流焰谷,目的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