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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是一个华侨商人。是专程从南洋回来探望关押在战俘营的同胞兄弟的。
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中国人,在美国人戒备深严的战俘营畅通无阻……
还有……
他的真实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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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1951年6月3日。
按说,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太阳照常早晨从东海升起,傍晚落入西山之后。
不同的是今天是星期日,是西方虔诚的礼拜日。关押在韩国巨济岛战俘营的战俘们在今天都必须参加美国人为他们安排的“礼拜”,聆听来自天堂的声音。
然而,战俘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时的朝鲜战局出现了微妙的转折契机。一场新的博奕将或多或少改变他们未来的命运。
这一天,几千里之外的中国首都北京。
几辆遮挡得黑色窗幔的伏尔茄轿车,穿过长安街,悄然驶进新华门,驶进了中南海。
车上的神秘来客不是别人,正是朝鲜战争的主要交战一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首相金日成。金日成此次秘密访问中国,是因为他接到了苏联转来的信息。
其实,早在今年早些时候,美国政府就抛出了求和的橄榄枝。不过他们没有采用正式的官方通道,而是派人到香港拜访了的一位远方的亲戚,试图由此打开同中国接触的大门。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的马歇尔无奈地形容,这就是把一封信装进瓶子里,放到旧金山附近的大海里……
谁也不知道,是否收到了这个大洋彼岸的漂流瓶。
三天前,苦苦等待的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终于沉不住了。委派顾问凯南直接去见苏联驻联合国大使马立克。
这一次,求和的橄榄枝总算送到了。
金日成,此次秘密访问中国,主要目的就是与中国领导商量朝鲜停战谈判的政策与方案。
美国人要求和,就意味着停战。
这个消息,对交战双方来说,是好事。
对在战争中不幸被俘的战俘,无疑更是福星和希望。根据《日内瓦公约》:实际战事停止后,战俘应即予释放并遣返。
几乎与此同时,同样是在中国,与大陆一海之隔的台湾岛上有人也瞄上了关押在巨济岛战俘营的几万中国战俘。
本来,已是惊弓之鸟的集团,在朝鲜战争爆发后,由于美国人的保护,暂时获得了苟延残喘。也许是为了报恩,还是……向麦克阿瑟建议:表示愿意出兵参加朝鲜战争。遗憾的是他的请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是,随着战争的持续,蜗居孤岛的一直在寻找机会。
眼下,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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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天,是西方虔诚的礼拜日。
关押在韩国巨济岛战俘营的战俘们在今天不管你是否虔诚都必须参加美国人安排的“礼拜”。
黎明时分,在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押解下,一队队战俘们从不同的方向汇集到自由大礼堂,伴随着警备队传出的棍棒声,惨叫声,聆听来自天堂的声音:
吴牧师弹着钢琴,虔诚地领唱着:
耶酥爱我,
我爱耶酥,
耶酥赦免我罪过
……
然后,吴牧师还是毫不吝啬地给举手的战俘分发《圣经》:
然后,宣读《圣经》;
最后脱帽闭目,操着动人带有磁性的北京话,传达耶酥的声音:
你们是地上的罪人,
望耶酥赦免你们,
……
吴牧师虔诚地给所有的战俘,传达着耶酥的声音,从黎明开始直到夜深人静,吴牧师就象机器人一样,重复着编排好的每一个程序,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然而,战俘们就不同了。在整个仪式中,尽管李大安带领着几十个警备队员提着木棒四处转悠,但还是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闭目养神,有人四处乱瞅,借此打发着时光,当然也有人虔诚地祈祷……
终于,听到一声“阿门!”,战俘们一轰而散。
接下来,战俘们被带回各自的帐篷。等待一日两餐。
按照战俘管理当局规定:每个战俘一天的口粮是一磅【注10】,每五十人一罐牛肉。但一包实重120公斤的粮食,发到战俘营时就只有80公斤。然后再经过层层克扣,盛到战俘碗里更是少得可怜。每个战俘只有半碗大麦粥,而且还是带壳的,大多数情况下,下饭的菜就是两小块萝卜干。至于开水,每五天供应一次。平常喝水就只有喝帐篷水沟里的污水。所以,即使每天例行的放风时间,战俘们也很少四处走动,大都是在帐篷里躺着,坐着,艰难地打发着难熬的时光。
战俘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时的朝鲜战局已经出现了微妙的转折契机。一场新的博奕将或多或少改变他们未来的命运。
正是午休时间,72战俘营大门内聚集了一大群人。
李大安领着几十个警备队员分列两侧。
王效美站在路中央,隔着铁丝网大门朝外张望着。
他今天穿得有些特别。没有穿那身美式作战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猩红色的领带,脚下是一双红色的皮鞋。这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
他在等人。等一位客人。
终于,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停在了门口。
最先下来的是菲利甫。他今天穿了一身咖啡色的西装,胡子显然也刚刚修剪过,远比几天前显得干净利落了许多。那天,他作为战地记者,近距离地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