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陈氏在凉亭里坐下。
“王妃娘娘,让您看笑话了,这手指天天在厨房也没斩过几次,怎么今天就丢脸了。”李陈氏看萧语嫣往她手上洒粉,尴尬的说。
“这没什么,下次小心一点。”吹掉多余的药粉,萧语嫣拿起一边沾了清水的布,把周遭仔细的擦了一回。
“不过,你们这几天跟着我做什么?”萧语嫣从来就不是被动的人,伤口要处理,萧语嫣心里的疑问也该处理。
“呃!”
“说吧,你们如果没有恶意,不会怪你的。”先是严肃的逼供,很快又松了口气。
“呃!是王爷要我们跟着您的,王爷说,娘娘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可能随时会想找人聊聊天……所以……”李陈氏噎了一口气,在萧语嫣的眼神下,一下就把人出卖了。
是歂宣吗?
萧语嫣垂下了眼专注在伤口上不再说话,放下了手上清理的湿帕,萧语嫣很惊喜的发现,逸王府里的药是上好的,本来还直冒红的伤口,一下子止了血,颜色也好了很多,甚至收敛的比原来的伤口还小了一些。
“这药效果挺好的,这几天注意点,应该不用太担心。”
“那是,箱里的药都是香嬷嬷和福总管各地找来的,王爷常常出远门,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伤,有时才修整了两天又领了圣旨出城去了……偏偏王爷从小身子就不好,就算是小伤都让人急的……”原本还羞涩口拙的李陈氏,讲到了歂宣,突然滔滔的开了话闸,标点也流利了。
萧语嫣边听边替李陈氏包着手,偶尔抬起头淡淡的一笑,直到萧语嫣在伤侧打了个结,李陈氏才惊觉自己好像太过侃侃而谈了。
“娘娘……小的太多话了……”刚包好的食指在脸上搔搔,又尴尬了。
“不会,我也想跟你们多亲近些,不如你多说点王爷的事给我听吧……”
同是女子,同是名门出身,李陈氏看着萧语嫣脸上的笑,心想自家男人装穿惯的王爷大概一辈子也达不到人家一半的气质,没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李陈氏话不出三句就被萧语嫣的笑容收买了,最后,在萧语嫣再三保证下,李陈氏比着萧语嫣亲手包扎好的手彻底的八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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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府今日的晚膳似乎比平常晚了一些,萧语嫣也忙着没注意时间,到了傍晚,歂宣回来了。
歂宣推门进来的时候,萧语嫣正在做女工,不同于上次的大方,萧语嫣吓了一跳很快的把东西收了起来。
“爱妃……不会……又在给小王做帽子吧。”歂宣脖子左伸右伸想看,可惜萧语嫣藏的严实,歂宣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自然什么都没看到,敷衍一笑也不进门就在门边站着。
“语嫣以为夫君明日才回呢。”萧语嫣起身拉着歂宣在位子上坐下,立即皱了眉头。
歂宣脸上又擦了一块,跟上次擦在同样的位子,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瘀块上带着干涸的血痕,几根散发落在一边,有些凌乱,身上的白袍也脏了,黑眼圈还没消退,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本来是的,但皇兄说今日宫中设宴,无论如何都得参加,所以小王就回来接爱妃一同去了。”歂宣把手上的纸包放到桌上,小心的把外头拆开。
“这是宫里新制好的样式,那日在宫里看到就留了一件……”没有注意到萧语嫣起身去了哪里,歂宣边说边把衣服拿出来,水蓝色的绸缎上搭着素白的领边,精巧的绣工让歂宣虽不感兴趣但很满意,可萧语嫣连看都不看一眼,拿着药箱回来在歂宣说话的同时一下子托住了歂宣的下巴。
萧语嫣心里不高兴可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的,水沾湿了已经太过干涩的伤口,歂宣立刻嘶了一声,退开不让人碰了。
“不上药怎么会好?”看到歂宣脸上的伤萧语嫣心里就莫名的焦躁,歂宣不同于平常的嘻皮笑脸心情似乎不太好,食指的指节在伤口周围绕圆轻轻按着,不说话也不看萧语嫣。
歂宣一下子来了脾气让场面僵着,萧语嫣难得看到这样的歂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在平常萧语嫣绝对很乐意和歂宣耗着,可歂宣脸上的伤终究是太过刺眼,萧语嫣在心里替自己叹了一口气,倾身站到歂宣身边,握住那还在骚扰伤口的手,温柔的对伤口呼着气,直到歂宣终于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萧语嫣才牵着刚才握着的手,另一手捧着歂宣没受伤的另外半边脸,坐回椅子上。
“夫君能否答应语嫣一件事?”
“嗯?”
“以后,能不能别再随意让自己受伤了,夫君不心疼,语嫣心疼。”
“语嫣知道夫君心情不太好,如果夫君愿意让语嫣分担一些,不管多晚语嫣都在的。”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见歂宣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萧语嫣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药瓶,歂宣却不肯放手,萧语嫣也没有挣脱,在外侧的手别扭了拿了桌上的药瓶,拇指并着食指拔开了瓶塞,正在烦恼该怎么上药时,歂宣突然软了气势往萧语嫣身上一靠。
“一会就好。”闭着眼的人闷着说,声音很小但萧语嫣听到了,脸上漾起欣慰的笑,萧语嫣没有回答,只是放松了身子让歂宣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房里又是一阵静默,但起初的尴尬僵持都冲散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歂宣才打破了沉默。
“爱妃说的不论多晚,是在床上等着小王吗?”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了这里本来想就前面做个简而有力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