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目光落在窗外的高墙之上,心想:世宁,你的心还不够狠啊!
不过,这样就好。
……
颜世静被宫人送回相府时,相府仍在一派喜庆之中,而当花轿被送回来后,所有人都觉得不正常了,等到臭气熏天的颜世静又哭又笑的跑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了。
“这是怎么了?”颜正看着手舞足蹈的颜世静,紧张的问着宫人。
宫人冷冷一笑,以一种看着死人般的目光看了颜正一眼,然后道:“颜大人,在家候着吧!”说着,甩袖走了。
相府的婚宴就此也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颜世静傻傻说不清楚,颜正跟康华郡主便忙另人前去宫里打听,而当他们知道事情经过的时候,都是被雷劈了般的惊呆了。
康华郡主看着自己寄了毕生期望的女儿被毁如此,只觉整个世界崩塌了,而当她知道这一切还得拜她一向亲近的姨姐跟外甥所赐时,更是觉得万念俱灰。
为了保住自己,竟出卖至此!康华郡主渀若感到两把刀狠狠的捅在了自己的心窝上,真是又恨又疼,又气又急!
“好!好!”康华郡主脸色惨白,已说不出话来。
颜正却再顾不得表面斯文,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个贱/人!看你干的好事!假孕骗婚!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这是欺君的大罪啊!这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康华郡主挨了这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你敢打我!”
颜正恨得牙痒痒,“我真想杀了你!你都要把我给害死了!”
康华郡主回神了,复又挺起了背扬起了头,笑了,“是呀,那又怎样!你会死,我会死,我们一起死!”
颜正看着她狂热的表情,被震住了,半晌后愤然甩袖,“要死你一个人去死,我不会陪你的!”
看着颜正离开,康华郡主脸沉了下来。
当天夜里,一辆马车停在相府后院,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被搀着进了相府。
康华郡主刚哄完闹腾了半天的颜世静入睡,就听到门被敲响,开门一看,怔住了。
“康华,事情闹成这样谁都不想看到,如今陛□体出恙暂且无暇管顾此事,等到他好时,只怕会大动干戈。我知道此事不是你一人而为,但为了保住我家族势力,必须有一人承担起全部。孩子,为难你了。”
来人说完这话,趁夜色而来,又趁夜色而去,只在桌上,留下了一个小瓶。
康华郡主颤着手舀起瓶子,颓然坐倒在椅子里,脸上高傲的表情不复存在。
……
延帝病了,两年前他曾大病一场,后来服用药物又注意修养,身子倒也没再出什么毛病,谁曾想,十月初六那日吐了一口血后,他就一病不起,这可急煞了所有人。
其中最为着急的自然是穆贵妃跟七王了。您老人家要驾崩,好歹也先答应了老十的要求再驾崩啊,您要现在就驾崩了,那这皇位不还是老十的么!这怎么行呢!您要现在不赶着驾崩,那就赶紧好起来,该废的废,该杀的杀,该罚的罚!虽然这次没能扳倒皇后,但怎么着也得扒下她一层皮!不过你要真不醒了,咱也得做好了准备!
当然,也有人是盼望着延帝病得越严重越好,最后神志不清一命呜呼,这样太子也就能顺利即位了!即了位,就算七王他们造反,那也是不在一个理字上,到时候登高一呼,非得将他们一收拾的一干而净!
一时之间,京城之下暗潮更加汹涌。
自然,还有一些人,无动于衷,只是袖手旁观。
而随着延帝大病,十月初六那日发生的事也就此搁浅。颜世静被拘在相府,整日疯癫,忽然安静忽然大笑,让人看着都害怕。康华郡主待在偏院,闭门不出,谁也不见。颜正久等不到上面旨意下来,只能抱病在家不去上朝,然后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才能躲过此劫!
官是保不住了,但好歹也要保住命啊!
他过得犹如惊弓之鸟,既盼着那箭射出,又害怕那箭射出。
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着延帝醒来。
“你说陛下什么时候会醒?还会不会醒?”贤王府里,颜世宁坐在院子里,问着正在看书的裴瑾。
“会的。”裴瑾回答的毫不犹豫。
“可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我真的等不及了!”母仇一日未报,她一日不得安宁。
裴瑾撕了瓣橘子塞到她嘴里,一笑道:“放心吧,他很快就会醒的。”
颜世宁不信,“不是说他病的很重么?”
裴瑾眯了眯眼,缓缓道:“我那父皇是个极重脸面的人,这次当真皇亲贵族文武百官的面被重重煽了脸,一定是恨的发狂,想要杀了所有人!只不过,那些人他不能全杀了!别看皇后跟十弟将干系撇的那么清,但他哪能这么容易就信。可是就算他心知肚明,也只能配合着装糊涂,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呢,总不能让人看他堂堂一国之君被妻儿愚弄至此的笑话!可是呢,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所以就只能装病。一来是平复怒火,二来是等着时间过去,大伙都不再那么热切的关注了,他再默默的将该收拾的人收拾了。你该知道,我的父皇很喜欢秋后算帐。”
“那他会怎么收拾呢?”颜世宁问道。
裴瑾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可惜还是什么,“既然在当时父皇表现出了相信皇后跟十弟说的话,那么之后,他也会装着相信一切真的只是颜世静母女所为。故而,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