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获回家的第二天,天一放亮,武士获就收拾行装。
眼下有泪痕的相里氏夺下丈夫装着行装的包袱:“你怎么这么快就走呢?”
武士获嘻笑道:“是吧,我说了不忍心离开你;你昨晩想了一夜,也是舍不得我离开哟
。”
“舍是确实舍不得!就是快刀都难割舍!”相里氏强忍住泪水,咬着嘴唇,“你一年到
头做生意没个停歇,现在休息几天再走嘛。”
“那我去卖这些剩余的豆腐。”武士获挑起豆腐担。
“你还卖什么豆腐?”相里氏抢下丈夫的豆腐担,慍怒道,“叫你歇着就歇着,在家好
好地、老老实实地歇着!”说罢,径自挑着豆腐担走了。
(而且,自此之后,她挑起了丈夫的豆腐担,也挑起了家里生计的重担!)
武士获望着瘦弱的妻子挑担渐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眼里两行泪出!
在家的武士获还是没休息,他干着自己能够想到的活,尽量减轻自己走后妻子的重担。
暮色中的村头,武士获迎接晩归的妻子。
回到家里,武士获既殷勤又热情地给妻子端上温热的洗脸水和热腾腾的饭菜!
相里氏难为情地笑笑:“咦,我反倒成了‘郎君’啦?”
武士获凑趣儿道:“可不,‘娘子’侍候不周,请‘郎君’多多包涵。”
吃过晚饭,相里氏凑近豆腐担揭开桶盖,从擦干的桶里取出一搭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新布
来!
“你买布干吗?”武士获转而道,“是哟,结婚都没给你买根新纱,身上穿得补丁叠补
丁,都怪我不好,是该做套新的。”
相里氏不理会丈夫的唠叨,拿着新布在武士获胸前比划着。
武士获这才看清,是块价格较贵的男式颜色的布料:“给我做衣服?我不要!”
“你不要,人家要。”
“谁要?”
“狗眼看人低的人要。”说完,相里氏掩嘴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
“哪个狗眼看人低?”
“不止一个,好多哩!”相里氏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多?”武士获是越来越一头雾水!
相里氏终于忍住笑声,正儿八经地道:“郎君要搏取功名的地方是官场,不像先前是在
乡野村巷,穿好穿坏关系不大。‘人要衣装,菩萨要金装’,官场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穿差
了人家瞧不起!狗见了叫花子还多吼三声哩!不就是狗眼看人低吗?”
······
擅长女红的相里氏,精心地量、裁、拼、缝,忙活了三昼三夜,给丈夫做出两套(可以
換洗)贴身漂亮的衣服!
终于要走了,武士获一再叮嘱两个哥哥关照、帮助自己的妻子之后,便打点简便的行装
、穿着妻子相里氏做的崭新漂亮的衣服,走出家门。
他将汉王杨谅送的马留在家里,自己徒步去大兴。
相里氏依依不舍地将丈夫送出村口,凝望着丈夫渐行渐远的背影,与其说武士获是消失
在她的视线里,倒不如说是滚滚涌出的泪水,模糊、遮住了她的视线!
27岁的武士获踏上了通往隋都大兴(即今陕西西安的始建城)的搏取功名之路。
武士获搏取功名之路的起点是汉王杨谅推荐武士获去任职的仁寿宫。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武士获是个极其忠厚老实、待人和气诚恳、做事又勤劳踏实的人!
要不能杨谅不会推荐他去仁寿宫。
因为仁寿宫是他父亲隋文帝杨坚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