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剑吟。那桐持剑而起,与郁明相配合,排山倒海之势在两人周遭叠加,一众人露出惊恐之色!
李将军已死,群龙无首。
哪怕郁明身受重伤,他加入战局,也成为了推倒敌军的最后一棵稻草!
己方获得支持,人人迸发出更为激昂的精神,在鼓声振聋发聩时,在将领的鼓舞中,赫连平一方浴血厮杀,以落后一倍有余的兵力弱势,硬生生将对方往后逼出了一里。
赫连平吼声沙哑:“不要后退!往前冲!冲!”
李皎喊道:“撑到天亮!天亮即有转机!”
迎敌而上,势不可挡!
天亮未必有转机,然李将军已死,赫连平和李皎对望一眼,皆心有灵犀,想趁势一举灭了敌军。阴北风停雪住,消雪之时空气一重冷过一重。晚上有冰霜袭地,冷意如刀。双方都知道此战输赢甚为重要,尤其是李将军那方。虽群龙无首,然一旦落到败相,焉能活命?敌人爆发出强大旺盛的战力,将这方打得措手不及,硬咬着牙往前冲,才没被敌军破了阵势。
这场从天黑到天亮的战争,是几日来打得最为艰辛的。
次日天亮,双方皆伤亡惨重,精疲力竭。他们隔着一里之地,警惕相望。三百步之围,血河人海。郁明、那桐身上新伤添旧伤,哪怕武功再高,在这种战斗中,所占优势也不大。天明之时,无人再向前。李皎扶着郁明,那桐持剑站在旁侧,赫连平也气息奄奄、红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几个人站在最中心,四面被零散的将士包围着。
日光破云,给阴冷数日的阴北带来一缕阳光。
众人抬头,去看那云翳后初生的太阳,久久不语。在长久的静默中,天边忽有凉风袭来,忽有兵马如山压来。郁明顿时握紧手中刀,那桐面容再次变得凝重。李皎和赫连平一同望去,心压得极低,看向兵马到来的方向。
鲜明的旗帜慢慢露出,这片地方被围来的精良军队赶上。赫连平眯眼判断旗帜,他呼吸突然加重,颤声:“我的兵!我的兵!”
李皎也认出来了,面上露出淡淡的喜色。
四面呼声如山来,将领下马,遥遥跪下叩拜:“殿下,我等救驾来迟——!”
赫连平狂笑一声,扬眉吐气。前方兵马让开路,他与军亲自相迎。一里之外的敌军,人人面上露出迷惘惊骇之色。先是还能坚持,而今看到漫山遍野相围的兵马,可如何相抗?窃窃私语声变大,精神不再坚韧不拔。
突然间,砰砰砰。
众人看去,见敌军中挂出了摇摇晃晃的白幡,而敌军扔了武器,个个萎靡不振地跪了下来,口上高呼“殿下饶命”。喊声如潮涌,一开始三三两两,后渐齐心。赫连平面上笑意掩饰不住,他精神充足,连喊了三声“好”字。
如解语花般,赫连平亲自去和前来援助的兵马碰面,并一同去慰问收押投降的兵。
一众人欢呼,精神放松,笑声不绝。所有人中,反倒是李皎他们几个外人与众人的喜庆格格不入。李皎、郁明、那桐站在场中,静静看着周遭欢喜面容。忽听天边几声响,抬头看去,间晨光边缘,有隐隐火光一闪而逝。
李皎目力不及习武人,与郁明一道看去,却半晌没看出什么。
郁明精疲力竭,他看出来了,但他没力气说出来。他眼下不倒,完全是撑着那口气,不肯被李皎看弱。
反倒是那桐负着手,淡淡道:“放烟火?这是过年了吧。”
李皎心中一动,顿时开始算时间。阴北人迹罕至,不见天日。之前招兵买马,哪里又有过年的心情。他们在这里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从年关将至,时间直接踏入了新年。李皎喃声:“过年了……”
郁明侧过脸,怔怔然看李皎。日光下,女郎眉目疏凉,带着温意,如春水之生,浮着一层极淡的金色。她眉眼中荡着笑意,她的欢喜放松之心,将他感染。他握着刀的手失力,痴痴看她,迷恋于她的美色中——
噗通!
身边一空。
李皎愕然侧头,看到自己夫君毫无征兆地倒下去。她心中慌乱,立即弯身去扶人。女郎拍着人脸喊人,郎君躺在她怀中人事不省。李皎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直到那桐弯下身看半天,沉吟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放松,晕过去了……”
那桐说:“他本来就该撑不住了。若不是……”
那桐看向李皎,意思直接明确不迂回,只差直接开口“若不是你”。
李皎怔愣一下,那桐一说,她顿时也想清楚了。
新年伊始,几家欢喜几家愁。赫连平与他的军队相庆,发下豪情志愿要一路打回统万去。人人围着赫连平皇子兴奋难抑,而李皎抱着自己昏迷的夫君,她被小师妹看半晌,脸一阵红一阵青。夫君这么倒下去,李皎咬牙切齿道:“活该!”
然阴北之危,到底解了。
李皎在最开始传递了消息,帮赫连平从危机中走出,之后与统万相对之势,合该赫连平一手促成。赫连平也不露怯,一如赫连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