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苏墨钰和容蓟两人心里都有疙瘩。
她倒还好些,起初的怨恨过去,也就淡了,但面对着面时,却比之前要疏离许多,一切都像回到了最初,她恭敬循矩,他高高在上。
对于苏墨钰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亲戚来访这几日,还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雀跃的兴奋,可不是吗?离家这么久,终于要见到亲人了,能不欢喜?
出乎她预料,本以为姚纪灵会跟随他们一同入京,结果在半道上,她就告辞离去了。
这番举动,让苏墨钰越发觉得古怪,不过她现在没工夫去管姚纪灵的事。
回京,便代表,一场硬仗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端王和贤王,这两位手握重权的王爷,都不是现下的自己,可以对抗的。
苏庆生被斩了一只手,对苏墨钰的滔天恨意,从东郡一直带回了京城,经过多日的发酵,已然到达极限。
回京后,苏墨钰先去面见了皇帝,将东郡发生的事情做了简单汇报,皇帝十分满意,告诉她将在明日早朝,当着百官的面,为她lùn_gōng行赏,加官进爵。
这番话苏庆生自然也是听到的,凭什么苏墨钰加官进爵,自己就要白白丢掉一只手!
他不甘心,他要报复苏墨钰!
“怎么样?”皇城外,某个民居的院落内,苏墨钰轻声问。
在她身后,站着个头戴斗笠的人,一眼看去,毫不起眼,“一离开皇宫,苏庆生便去了贤王府。”
她弹弹指甲,眸底划过一道血色流光:“很好,想借贤王的刀来对付我?苏庆生,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第90章 搞事情
贤王府不论春夏秋冬,都是一副生机盎然之景。
在这里,好似天地时间,都被冻结了一般。
可越是美丽,就越是可怕;越是娇艳,就越是诡异。
苏庆生每一次踏足贤王府,都有种呼吸被攫住,感官被夺走的窒息感。
山亭前,紫色的人影,一如往常的清贵。
他躬着身子,在小厮的带领下,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在离亭子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今日,贤王似乎颇有兴致,竟在山亭间摆起了棋盘,独自博弈。
听到动静,并未抬头:“听说东郡时疫肆虐,死伤无数,”他笑了一下,执起一颗白字,落于棋盘上:“你竟然能活着会来,真是个奇迹。”
苏庆生淹了咽口水,越发紧张:“王爷说的没错,小人能活着回来,都是脱了王爷的福气。”
“吧嗒”一声,有一颗黑子落下:“不是拖了你那嫡亲兄弟的福么?”他抬头,幽诡浅淡的眸瞥来:“几个月不见,员外郎怎的少了只手?”
提起这事苏庆生就满心愤恨:“王爷。”他跪了下来:“求王爷为小人做主!”
贤王笑:“做主?你打算让本王如何为你做出?”
“小人少掉的这只手,全是拜苏墨钰所赐!”他心里虽然怕,但恨意还是占了上风:“在前往东郡的路上,苏墨钰没少说王爷的坏话,他知道小人是王爷手下的人,就处处与小人作对,甚至怂恿太子杀了小人,见怂恿不成,便暗中陷害小人,让太子生疑。”这番话,是他早就想好的,故而说起来是滔滔不绝,像模像样:“如今,他是赈灾的功臣,小人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明日皇上还要在朝上当众封赏他,他得了权势,怕是更加不会放过小人了。”
贤王面无表情:“苏庆生,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吗?”
他以额触地:“记得。”
“那就好。”贤王站起身:“本王要的,是可用之才,而非一无是处的窝囊废,你倒是告诉本王,你还能为本王做什么?”
苏庆生后背全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咬了咬牙,道:“小人是苏家长子,愿将整个苏家,以及苏家的追随者,全都献于王爷。”
“能有你这样的门客,本王甚是欣慰。”贤王走到苏庆生身前,纡尊降贵,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臂膀:“明日早朝,本王便上奏父皇,为你平冤昭雪。”
苏庆生大喜,顺势起身后,再次躬身一拜:“小人多谢王爷!”
苏墨钰,这回你死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