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
虽然已是初夏,但山间寒凉,尤其是下了暴雨后,周围的空气,更是冷得渗人。两人找了个山洞作为临时避雨之地,山洞不算大,但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墨钰抱着双臂,躲在山洞一角瑟瑟发抖。
身上本就被雨水淋湿,太阳下山后,更是冷得呵气成冰。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容蓟站起身道:“朕去找点柴火。”
她已经冷得说不出话来,只胡乱点了点头。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老天最近怎么这么喜欢整她啊。
容蓟找来柴火,却因为过于潮湿,没法点燃。
苏墨钰瞪着没有火苗,只不断冒青烟的柴堆,一脸绝望。
容蓟拧了拧眉,他原本就不擅长做这些,那年春猎,她偷偷带着他去后山打过野味,用泥巴包起来埋在土里烤熟了,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美味。
他那时就很羡慕她,什么都会做,用泥巴烤出来的野/鸡,也那么美味,可他只能眼巴巴瞧着,一点都插不上手。
苏墨钰冷得直打抖,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人来救,她今晚就要被冻死。
没办法,只能一边颤颤巍巍打抖,一边将柴禾整齐码好,从他手里拿过打火石, “你再去、去找点枯草枯叶来,专、专门拿最下面那些烂掉的,越烂越好。”
他虽不明白,为什么要找烂草烂叶,但还是照着她所说,出去将她要的东西找回来。
将腐烂的草叶塞到柴火中央,用打火石点燃。
火焰一开始很小,泛着微微的蓝绿色,看上有点像是鬼火。
但没一会儿,蓝绿色的火苗,就变得越来越旺盛,窜起了艳丽的红色火焰。
他愕然,不由得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就点不燃这些树枝?”
废话!这些树枝被雨水浸泡,泛着潮气,你自然点不着。
那些被埋在地上经年累月的烂草烂叶,可以生成沼气,利用这些沼气来点燃木柴,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终于不用再忍饥挨冻了,她脱下外衫,在火苗上烤着,看他一脸呆滞惘然的模样,提醒道:“你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来吧,一直穿着湿衣裳会生病的。”
他却恍若未闻,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火苗,不知在想什么。
不理他,直到把自己的衣服烘干,他才像是终于回神般,把穿在最外面的明黄色劲衫脱下。
“你猎到的那头鹿呢?”苏墨钰穿好衣服问。
他像是慢半拍般,迟钝道:“在马背上。”
她二话不说,直接钻出山洞,将那只体重不轻的公鹿,拖到了溪边。
从靴筒中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沿着公鹿的腹部,一刀滑下,动作干脆利落。
容蓟在山洞里待了一阵,循着她离开的方向,跟到了小溪边。
他没有靠近她,而是在离她两三丈远的位置站定,看着正在给公鹿放血的苏墨钰。
她知道他在自己身后,但现在没空理会他。
她估摸着,自己和容蓟至少要被困上几天,他手下的人效率若是高些,大概两三天就能出去了,要是效率慢,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别想离开这里。
要想丰衣足食,只能自己动手,指望他这个比贵公子还是贵公子的家伙,两人都得饿死。
将公鹿处理完毕,她洗干净手,将匕首放回靴筒,擦擦额上的汗,对他招手:“累死我了,你来把这鹿搬回去。”
能这样颐指气使地指挥皇帝,放眼全天下,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做了。
他什么都没说,走到溪边,将被她开膛破肚的公鹿背在背上,带回了山洞。
看着将鹿肉切成一块块,穿在树枝上的苏墨钰,他脱口问道:“你会做叫花鸡吗?”
她正忙着穿鹿肉,闻言下意识答道,“会啊,不就是把掏出内脏的野/鸡包裹在泥巴里,然后埋在土里炙烤,等烤熟后,剥开泥巴,野/鸡身上的毛也就跟着泥巴一起剥落,又方便又好吃。”
火光下,他眸底的光泽,似乎也随着火光一起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