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霓裳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指甲:“他们的确都听到了曲子,但我想操纵的只有你。其他人惊艳于我的琴技还来不及,哪会多想——那是自然的,我唤醒了他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谁能抗拒?”
“是的,冰焰也没有抗拒,你为什么就不敢继续下去?”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霓裳脸色一沉:“人不fēng_liú枉年少,他因一时痴恋为你葬送了近千年灵力,你还想要他怎样?如今看来,你显然也高估了自己不是吗?我来,是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要谈什么,烦请你的主上亲自前来。”
“你不妨先听完我的话。梨落,你想回灵界吗?”见我不再出声,她莞尔道:“只要你立字为据割让辽州及其北上十二城,我立刻做主放了你。”
“割舍灵界三分之一的领土,还背上色诱未遂的骂名落荒而逃,你真替我想得周到!”
“你有别的选择吗?你作为人质,灵界迟早也得被我们拿下,到那时,你的骂名不止于此。对了,你若是还想见你那忠心耿耿的部下一面,也得抓紧时间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脱口而出:“螭梵到底怎么了?”
“他收到被纂改的作战指令,误入我亲手布下的纵横北斗阵,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吧,估计还得拼着那半条命来救你。”霓裳轻描淡写道:“你若是忍心,我倒替他不值。你守在这里,无非是对冰焰还抱有幻想。你认为……还有可能吗?你的身份就注定了背叛,注定他无法相信你,再加上你在祈年殿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就算他想放你一马,又该如何向他的子民以及三十六位元老交代……”
我无力再想其他,盯着霓裳开合的嘴,希望能从中听出有关孩子的蛛丝马迹,忍了又忍,终是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好宽慰自己,她既然没有提到天都,没有提到紫宸宫,婉儿就应该还安然无恙。
烦躁一阵更胜一阵,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得提心吊胆一天。你甘愿冒着被重罚的危险说服我逃走,无非是在担心留不住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吧?”
一语中矢,霓裳的脸红白交替,随即冷笑道:“你真提醒了我,你还欠我一样东西,我若再不讨回,怕是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她已扬起手,掌间带风的朝我扇来。
“啪”的一声,我用力拍掉她的手,隐月的白光映出她涨得通红的脸,我冷冷拂袖:“霓裳殿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三界的君王皆承天运,我主你仆。我在任一日,你须得敬我一日。我生死由命,绝不至拉上整个灵界陪葬。螭梵受伤,四位内阁成员可照常主持大局,新任的十部首领集百族之长,神族想由辽州长驱直入简直是妄想。双方还未正式宣战,夺取一座城池就如此得意忘形未必太早,你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我军鼓舞士气吗?”
霓裳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怒视我半晌,别无它法,只得愤然而去。
石门移动的隆隆声久久回响,荧光渐熄,我抱膝坐回黑暗中,精疲力尽。
不知是不是灵力被封的原因,我动不动就呼吸不畅,坐立不安。什么都不敢去想,怕自己想到疯狂。折腾到最后,我半趴在冷硬的石床上昏昏欲睡。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往我身上加盖被子,睁开酸涩的眼睛,那人的脸模糊的跃入视线,如画的眉目,柔情还转。
我的鼻子一酸,想也没想的回身直扑进他怀里:“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如果……能有选择……只做你的落儿好不好……”
语不成句,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大颗大颗渗入他的发间。
他任由我抱着,好一会才抬起手来,指尖刚触上我的背,却又触电般的弹开。
“浣玉……”
一声犹疑不决的低唤让我全身一僵,慌忙放开他。
顾不上失落,我尴尬的替冰煜整整衣领,一时间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你……真的是灵界主神吗?”
暗夜中的玫瑰妖娆如昨。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我渐渐平静,从容一笑。又多了一名兴师问罪的,我还没等到想等的人,尽管在朦胧的光影下,他像极了他的兄长。
“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不对?”
“小煜……”终是难改唤他的昵称,我顿了顿:“你不要这样。”
“你就说是不行么?”冰煜倔强的看着我:“因为你是梨落,你有你的使命,你不能为别人停留……除了我哥。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我心里会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