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公主回g——”
我傻眼儿地望着前方屈膝垂首、一动不动的怪兽们,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就在我呆愣之时,一阵风吹来,带着大海淡淡的咸湿,还有我无比熟悉的味道——
蓦然抬首,眼眸竟不可自抑地瞬间氤氲,我伸手抹去那碍事的泪雾,却涕零如雨,湿了我的手掌、脸颊。
那两列矮身下跪的怪兽身后,一个纤细修长的人儿正静默而立,他身着暗红的织锦纹袍,没有繁复的装束与饰物,素发垂落,却生生让人感到鬼魅的妖冶,甚至带了血腥之气,成为不寒而栗的存在。
可是,我却丝毫不会惧怕,他的发丝已比我记忆中的渐长,在阳光的照s下不再是纯粹的墨黑,而是耀眼地泛着点点金光。那眉那眼仍旧是我最熟悉的模样,如瓷般j致,却也如瓷般冰冷妖娆。
此刻,他似深潭般的瞳眸凝目于我,不见悲喜哀乐,却让我感到无法抗拒的吸引。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轻点足尖,奔向那抹如此不真切的身影——
风吹散了我的发丝在空中摇曳,卷起了我的衣袂不断翻飞,我感觉自己将就此乘风而起,只为奔向那唯一的至亲之人。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我紧紧抱着他不甚宽厚的肩背,前尘往事已不能思考,此刻只想在他怀中肆意大哭。
哭我所遭受的欺骗伤害、哭我被迫承受的恐惧彷徨。
他亦紧紧地抱着我,脸庞埋入我的颈窝,静伴着我泪雨磅礴的发泄——
当花葳抱着我回到阿修罗g时,我像一只流浪了许久终于找到家的猫儿,蜷在他怀中已然睡着。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那些纷繁散乱的往事没有入梦将我惊扰,紧抱着身前温暖的人儿,我安心堕入黑甜的梦乡。
再次睁眼,是被一bō_bō海潮声唤醒,习惯了魔域难分昼夜的昏暗,此时窗外碧空万里,阳光灿烂,让我格外舒适。
眯了眯眼,我慵懒地磨蹭着脸颊,嗅着鼻前熟悉的气息,拱了拱身子想要再次阖眼睡去。
只可惜环抱着我的人儿却偏不如我意,一阵瘙痒传来,两g指腹正轻轻勾勒着我脸颊细腻的轮廓。
我悄悄伸手,一把抓住在脸上骚动的手指,调皮地张口一咬,被我咬住的人儿一怔,下一瞬,他抽出手指,将我的手反握压在颈侧,熟悉的气息蓦然靠近,他的唇吻了上来——
这个吻温柔绵长,让我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很早以前我与他便十分亲密,如今异世相逢,我们是否已面目全非?
“葳……葳……”我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想把内心所有的不安驱除,紧紧抓住这片刻的安宁。
“姐姐,我在。”未变的声音,却比往昔多了抹怜惜,花葳的额头抵住我的,我们鼻尖相触,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他罕有的温柔,让我不禁鼻头一酸,泪又流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我遭遇了太多我所不能承受的劫难,只有在这个血脉相连的人儿身边,才能感到一点安稳和踏实。
“花葳,我好痛、好怕,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我低低呜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将头埋进他的a前。
“姐姐,从今以后,我在。”他用力地拥抱着我,声音亦有两分沙哑。
我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中良久,才慢慢抚平了情绪,而后花葳扶着我起身下榻,他体贴地帮我整理好衣襟,便唤人传膳。
当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布满整张桌子,我落座一看,都是我平素最喜欢的菜肴。
这一顿饭,我们吃了很久,却未聊得很多,他总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我的问题,让我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
原来当我出了车祸后不久,花葳的阿修罗之力便觉醒,他打破轮回强行离开人道,重回修罗道。彼时,修罗道早已一片荒芜,他又前往鬼道寻到罗刹一族,并由罗刹开始,收复了整个鬼道。
其中艰辛我不得而知,只闻花葳提及三千年前鬼道便附属于修罗道,鬼道众生各族亦诚服于阿修罗的统治。
而叛离罗刹一族多年的蓝婆罗,闻讯阿修罗现世后,主动现身,前来投靠。
谈及蓝婆罗,她被卡卡削去手足后丢回鬼道,被其同族救下,虽然罗刹再生能力极强,但被天魔所伤,她至今未愈,仍在族中修养。
花葳没有过问我在这里的经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他问到,我亦不知该如何说起。
而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我们的话题避开了一些人,比如释迦、比如湿婆、比如卡卡。
其实我心里有几分了悟,当我醒来后,衣衫已被换过,身子舒爽滑腻,明显沐浴过,连同腿间卡卡取针后留下的伤痕,亦被上过药,此时已不再疼痛,隐有清凉之感。
“姐姐,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神游太虚地看向花葳,却见他眉头微蹙,正凤眼含忧地望着我。
“没,没啊……”
“那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的话也没听见。”我呆呆的样子让他不禁眼神一柔,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他伸手越过桌子,撩起我额前垂落的发丝,向后轻轻理去,温柔的语气尽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我呐呐开口,心中却说不出的浮现出几分怪异,也许是往昔习惯了他的冷言残情,如今天壤之别的态度竟让我不有些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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