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卧房，替她宽衣“舟车劳顿，才刚回来你又要离开。刀剑无眼，你身上的伤口我都记着，回来要让我好好检查一番，若是多了伤口，我可是会生气的。”白凌容抱着她窝进被子，“若筠不要等不及才是。”

“说什么傻话，我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差几年吗？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放下你的担心，我不会后悔，我也不会离去，若筠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温若筠的声音，轻声细语，温柔呢喃，白凌容拥着她竟不知不觉睡去了。

温若筠见她睡着了，扶着她的发际，仔细端详着她的睡颜，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蛮族兵力虽不占优势，但却个个英勇，何况在地势上，東雲将士不适北方严寒，恐怕，是持久战。

温若筠猜得不错，白凌容和闫烟这一走便是五年，重创蛮族的那一战结束之后，凌王爷重伤的消息便从前线传来，蛮族也派了使臣表达愿臣服之心，独孤皇岈在与朝中重臣商讨，蛮族臣心是假，缓兵是真，恐怕是为了养精蓄锐做好再次攻打東雲的准备。独孤皇岈知道，可想到東雲在五年战争中牺牲的将士和依旧在北方与严寒和蛮族苦战的将士，在加上白凌容重伤的消息，还是决定了暂时撤兵。

回到東雲皇城的军队，所有将士都一身丧服，带头的是闫烟，身后便是带着棺材的队伍，独孤皇岈亲自在北城口迎接归来的将士。看到那穿着丧服的军队，心里还是一紧，不由得苦笑，白凌容啊白凌容你这戏未免太真了！被请来的温若筠看到那棺材，心里更是一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容儿只是在演戏。

“芷儿。”白芷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十一岁的孩子，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也很聪明，温若筠布置给她的功课，从来都完成得很好。“跪下。你爹走了。”温若筠的声音带着颤抖，只是诈死，便疼痛至此，如果容儿你真出了事，我定会从这城墙上坠下，随你同去。

白芷，犹豫片刻还是跪下了。跪下之前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闫烟，这一跪只跪养育我多年的你。“陛下！王爷战死！”此话一出，朝臣都跪下了，迎接军队凯旋的百姓也都跪下了。独孤皇岈深吸了一口气“凌王爷，一战为東雲一统天下，二战为東雲平定边疆，予以国葬，葬于皇陵。”

“陛下圣明！”白凌容，你听到了吧，这是東雲将士，東雲百姓，東雲朝臣，对你的认可！独孤皇岈沉默片刻，道“众将士征战有功，朕都会lùn_gōng行赏。朕想先哀悼凌泷。”说完之后便回去了。温若筠扶起白芷，“芷儿，该回去了，去接接你爹和你闫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凌王爷逝世的消息传开后，温若筠有条不紊地办了丧事，凌王爷下葬之后，没过多久白芷就迎来了新的教书先生，“芷儿，快叫容先生。”白芷盯着白凌容看了很久，白凌容的笑容带着释然一切的宁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芷儿，长大了。”

“你是...”白凌容制止了她说出后面的话，“芷儿，该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了，今天这第一课，容先生便都告诉你，你的身世，闫姑姑的身世，你和我的关系，还有为什么你不能把我是谁说出来的原因。”这么聪明的孩子，这么敏锐的孩子，臻儿，她会有比你更好的未来。

白芷沉默片刻，行了一礼“只请先生告诉芷儿，闫姑姑同芷儿到底是什么关系。”此话一出，温若筠和白凌容都是一愣，“你爹，害死了她的爷爷。虽然她决心放下，可...”

可总还是有疙瘩在心里吧。“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闫姑姑对我若即若离，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冷淡，此番归来，芷儿心中愉悦，可闫姑姑眼里却带着挣扎和犹豫。多谢先生解惑。如此，芷儿便知道如何留住闫姑姑了。”

就在白凌容要开口的时候，温若筠却先一步开口了。这孩子闫烟刚走之时便哭闹了许多日，甚至还绝食过，学了丹青总是画闫烟，本来以为是因为闫烟养育她长大，现在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平日说出来的话也都有分寸的很，可今天这话让人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芷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是娘亲理解的意思。我喜欢闫姑姑。”什么？白凌容和温若筠皆是惊讶，白凌容正要教育，便听白芷说“娘亲教我不可拘于世俗，而且芷儿也知道，爹是女子，既然爹和娘亲可以，为什么我和闫姑姑不可以？若是爹和娘亲不许，请回答芷儿这个问题。”

这孩子...白凌容和温若筠竟被这孩子堵住了口。白凌容沉默许久，道“你可想过她是怎么想的？不论年龄差距，也不论你是她仇人之子的身份，更不论你们都是女子，你可想过她的心是否也与你一样？”

“就算不一样，芷儿也要让它一样！”白芷倒是霸道，说完这句话之后，道“若是没有它事，芷儿想去将军府找闫姑姑。许久没见她了。”说完便出去了。温若筠跟着出去了，对着侍卫道“你们，跟着郡主去。”

等人走远了，温若筠叹了口气“这孩子...”白凌容搂着她，倒是一副清闲“孩子的事就随她们去。闫烟和她的事，都随她们，只要不后悔不就好了，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不用管那些繁琐的事，若筠不能好好陪我吗？”

“好好好，陪你陪你，只怕你腻了。”温若筠像是哄孩子一般由她带着自己进了卧房。不多时里头便传出了轻喘声，接着便是训斥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