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治与成国公也得到了消息,如今江南休战,太孙打算先安抚流民,他们也只能跟着照做。
陈老太爷非但没有反对,还很欣慰。
难得太孙看到了天下大势,看到了民心。
因着此事有关自家人,陈老太爷便将沈琮见到了书房,至于谈了什么无人知晓。是以对外,众人回绝其他求见的官员借口便是:老太爷很忙!
忙得没空子见他们!
众人只能悻悻而归。
与此同时,与吴秀一道前来的忠叔也收拾干净,歇息一日缓过来了。这日,他求见了沈治与廖氏,将吴大人夫妇的意思转达了给对方。
沈治夫妇两人沉吟了下,道:“这事儿我们心里有数,况秀姐儿本就是我们沈家未过门儿的媳妇。”顿了顿,沈治又问道:“只是,这事儿秀姐儿知晓么,吴大人与吴夫人如今深陷敌营,这个时候让她与琮哥儿成亲,她可同意?”
忠叔也无奈,抬手道:“虽于礼不合,但是这也是我家大人与夫人的心愿,还望两位成全。”
沈治与廖氏相视一眼,随即点点头,“这样吧,我们且将秀姐儿与琮哥儿叫过来,姑且问问他们,可愿在这个时候成亲。”
忠叔见此,立即起身拜下,“多谢侯爷和夫人。”
“忠叔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廖氏抬手道。
不一会儿,吴秀与沈琮便各自过来了,沈琮特意看了眼吴秀,见她收拾干净了,又是记忆中那个模样,只不过消瘦了许多。
看着倒也舒服,不算掉他身份。
“父亲,母亲!”
“伯父,伯母。”
两人行了一礼,沈治开口让他们坐下,随即又将忠叔的话说了一遍。
吴秀有些惊讶,她尚不知母亲还交代了这些,看向忠叔,道:“母亲真这么说的?”
忠叔闻言,一拍大腿,“小姐啊,忠叔何时骗过你,这是老爷出事前一日,与夫人一同商量后吩咐老奴的。为了他们,您也要听话呀!若不然,老奴就没脸再见他们了。”
吴秀听着他的话,却嗅出了一股别的味道,这,怕是父亲母亲担心自己出事了,她又要守孝三年,搁下了亲事,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沈琮看了看她清清淡淡的眉眼,开口道:“我没意见。”忠叔闻言一喜,看向吴秀,许久之后,她也点点头,“既是父亲母亲的吩咐,我自是不敢不从。”
忠叔这才放心了,对着沈治夫妇道:“一切就拜托侯爷与夫人了。”
“分内之事罢了。”廖氏说道。
于是,很快地,府中便开始布置了起来,知道这个消息沈静仪并没有惊讶,反而也觉得这事早些定下来的好。
拖久了,年纪太大也不好。
二月二龙抬头,一个年关过去,天儿也跟着灿烂了起来,沈琮的亲事就定在二月初六。
并没有大摆宴席,只是请了些亲戚,而刚与陈颖定下了婚事,刘家兄妹这样的姻亲自然也来了。
因着一切从简,沈静仪怕吴秀委屈了,便带着陈颖一直待在她身边说着话。
“你们不必紧张,我不觉得委屈,只是觉得遗憾罢了。”吴秀说道,沈静仪特意瞥了眼她拽紧的衣袖,并没有拆穿她。
“你就当我们来讨喜好了,”沈静仪说道,“一个年关又过去了,今年一定会是个好年。”
“但愿如此吧!”吴秀说道。
眼看着天色渐晚,外头放起了炮竹,沈静仪便也带着陈颖出了新房。
吴秀这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愈发攥紧了衣袖。
沈琮进来时,就看到那个端坐在床上遮着盖头的人,他一笑,走过去就将盖头掀了。
“这头上只怕几斤重吧,也不嫌累?”刚被他吓了一跳的吴秀一时没反应过来,头上的凤冠珠花便被他卸了去。
喜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二爷,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沈琮不耐烦道,吴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酒气,也罢,一切从简她也不用守那么多规矩,“出去吧,我来伺候爷就好。”
听得她这话,沈琮突然笑了起来,拉近她,“是该伺候爷,来,帮爷把衣服脱了。”
吴秀听了脸上一红,待到婆子们真的退了下去,她才听他的话,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只留了中衣。
“净室有热水,你也去洗洗,”沈琮说道,捏了捏眉心,自顾自道:“说了不喝,硬灌了我这么多……”
不能闹新房就只能闹他这个新郎了。
吴秀当真去净房梳洗了下,出来后,她见着沈琮正坐在桌边捏着两只酒杯,瞧见她,道:“过来,陪爷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沈家的媳妇了。”
沈琮长得眉目俊朗,虽不如沈楠俊秀温雅,但是却充满了阳刚之气。此时红烛下,这样看着吴秀,倒是比平日还多了几分俊逸潇洒。
脸颊边的笑意像是会蛊惑人一般,吴秀愣愣地走过去,与他对坐,喝了那杯合卺酒。
一口酒喝完,沈琮扔了酒杯就将吴秀抱了起来,朝着大床走去。吴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待到沾了床,沈琮却笑道:“你先歇下,我去洗洗一会儿就来。”
吴秀应了声,脸上通红。
沈琮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两眼,这才哼着歌进了净室。吴秀这才想起来,他没重新叫水,而那水是她用过的……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吴秀抵不住要睡过去时,身边突然多了一道热乎乎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