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去找呢?说来真是奇怪。百来号人就那么凭空飞了,真是半点儿线索也没有。那些丢了人的家里啊,都哭死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城主姥爷在那节骨眼儿中邪了,生死不明。辅政老爷接了担子,让城防军满城的搜,连地皮儿都翻过来了,连根头发也没找着。唉……”掌柜的摇摇头,把找零的钱递给董俊颜。
“满城都找了?”董俊颜抓着掌柜的字眼儿:“那城外有没有找过?”
“城外?城外上哪儿找去?不过倒是派了人沿着四门外的官道一路打听,百里距离啊,半点儿消息也没有。那有什么办法?这辅政老爷也算是做得够仔细了,找不着啊。”
“这样啊,真够怪的。”
“所以,客官也要一路小心啊。”掌柜的又嘱咐了一句。
董俊颜勉强笑着应了,提着包袱出了门。心里却不由得浮起疑团来,自己和姥爷在城外的发现,姥爷都已经告诉辅政了,怎么辅政劳师动众的翻了城里的地皮,又循着四门外的官道查人,却没有上山?虽然自己去山上那趟也没寻出什么名堂,但多少也有些蹊跷啊。
唉,果然不是个好货!兴师动众,只怕是做给百姓看的,而蹊跷之事,这家伙恐怕也不愿意碰。尤其是看到姥爷着了道儿,那家伙定然是害怕了不愿意冒险,只管做做样子平了民愤了事。
☆、第十六章灭门
出了客栈,天已经大亮,沿街的商铺也纷纷开门,一个笑脸杂货郎挑着一担杂货沿街叫卖,他一手扶着扁担,另一只手上则拿着只拨浪鼓一路叮咚摇晃,声音清脆,煞是好听。
董俊颜想起家里有个小小孩江潜正是玩这个的年龄,便叫住了货郎。付了两块三国通用的散币,取了货郎手中的拨浪鼓,又在货郎的推荐下,买了个缀着三只铃铛的佩环。这佩环可以戴在小孩脖子上,一走就叮当作响。
董俊颜早没有玩这些玩意儿的记忆了,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否玩过。只是从记事起,便是和师傅满天下的东奔西走。这会儿买了这些东西,也起了玩儿心,索性将那佩环系在马缰上,如此那铃铛便随着马儿的走动,叮当作响了。
出了南门,一路奔去,过了百里,空气中便有了淡淡的凉意。被剑河滋润过的空气顺着龙岩山缓缓北上吹往昌曲。佩环上的铃铛,一路叮当,独行之路似乎也不再那么无趣。
此去几十里,便能到自家的土地上了。尽管紫云宫之行毫无收获。但董俊颜还是准备打起精神去面对母亲和姥爷。青仓与金川的当朝王上在前朝受难之时都是有过无功。董俊颜并不想留在这里从军或者从仕,既然云梦清说芷灵上次回来说她在玉宛,那董俊颜想,这次回去之后,便要和母亲好好谈谈,自己也准备去玉宛。在那块标称自由的土地上,也许自己也能够找到一些属于自己的机会吧。
主意一定。董俊颜策马狂奔,一轮红日尚在山顶之时。董俊颜便踏上了自家的土地。
静悄悄的。
董俊颜觉得有些纳闷,此时太阳尚未落山,还未到晚饭时间,奴隶应该在田间地头耕种,可是放眼望去,整个庄园纵横几里,哪里有半个人的影子。
董俊颜放眼望去已经遥遥望见自家偌大的宅院,只是少了点儿什么。董俊颜放慢了速度,微微皱起眉头,少了点儿什么?哦,是炊烟。
每天到这个时候,就是奴隶快要收工的时候。那一排离主宰五百米开外的奴隶房中的第一间是伙房,这个时候应该要为奴隶准备晚饭,二百人的饭,要煮好一阵。还有董家的家主以及下人们,他们的饭菜也要在这个时候开始准备。
可是为什么没有?
董俊颜想不出来。只是心里的诧异渐渐演变成不安。
十月冷风吹过,董俊颜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忽然之间变得有些焦虑的心,却猛然惊觉这风里带着股血腥味。
江湖人对血腥的味道往往敏感,董俊颜算是半个江湖人。
她的心猛然跳了起来,不安的感觉让她紧握住缰绳,一夹马腹,朝着宅院狂奔而去。
近了,空气中的血腥的味道却越来越浓,还有一种尸体渐渐开始腐烂那种臭味也混杂其中。
到了宅子前,她翻身下马,却脚下一软,噗一声跪到了地上——董家庄这几个大字牌匾斜斜落在家门前已经被拦腰劈断,那原本乌黑铮亮的牌匾上,全是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就在这牌匾后面一个下人的尸体横卧在门槛上。头朝内,脚朝外。背部一处砍伤从右至左,几乎将这个人分成两半,他的肠子流了出来,耷拉在身旁,尸体的脏器已经开始变质,吸引了一群肥硕的苍蝇。
董俊颜撑起身体,慌乱的跨过大开的宅门,内院的坝子里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一些已经被砍掉了头颅,双目却大睁着,一些残肢被扔得老远,一些被砍开了头颅,脑浆迸裂洒在地面上,成了灰暗的污迹……
静悄悄的。
董俊颜呆呆的看着满地干涸变黑的鲜血。张着嘴想叫,却颤抖了半天也没能叫出声来。落日红光似乎变得惨白,落在这些尸体上,一点点的缓缓后退,慢慢变暗。这是做梦吧?
昔年血洗皇宫自己虽然并未亲眼见过,却总是在梦中一次次的出现,残肢断臂、血肉模糊。那些人的眼,就那样大睁着看着自己。
认识,不认识的。
他们有的被砍掉了下半身,却伸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腿,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