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还是有些不服气,却又争不过李真奴,只好转而对檀羽道:“羽郎,这位阿姊就是你受伤的时候照顾你的吗?”
檀羽这才过去拉着兰英的手,向众人介绍:“英姊这些日子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否则我恐怕早就暴尸山野了。英姊的父母昨日惨遭贼寇屠戮,我已经答应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了。”众人纷纷扼腕。
李真奴道:“张敞画眉,贤弟颇有先贤遗风啊。”
寻阳却又嘟哝道:“原来羽郎这几天有这样的温存,害我白担心一场。”檀羽笑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边郑羲说道:“今日世伯在,不如给幼子取个名儿吧?”
李顺看看李季奴怀中的婴儿,想了想,说道:“就叫郑懿吧。”
李孝伯道:“德正兄是想告诉此子‘好是懿德’?”
李顺道:“是啊,那钟进财之流,不就是败在不可一世上吗。”
诸事完毕,李顺便率秃发破羌和李真奴出发了,寻阳也回了高平。众人一直送到十里外方才告辞。檀羽拉着兰英便随李孝伯从西门而入,沿着那天来平棘的方向,原路回家。
此时天已近黄昏。看着一缕残阳照到被打得残破的西城墙,想着那日刚来平棘时,此地是何等繁华,檀羽感慨良多。那些把人生当儿戏的人,不过是些愚蠢的俗人而已。他们虽有较之旁人先天的优势,可除了破坏,他们又做了什么呢?他们来这时代走了一趟,貌似轰轰烈烈、战乱四起,可他们也不过只是几个匆匆的过客,到头来什么也没留下,就如一抹浮云,风一吹就散尽了。
不自觉的,他想起了《中庸》中的句子: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这个“诚”字,不就是用真实的情感去面对本应真实的人生吗?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