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延县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众人正在小院中闲聊,却听门外有人打听:“请问檀林在这里吗?”林儿正纳闷怎会忽然有人找她,慕容白曜罕见地站起身来,惊道:“这声音是……李璨兄长!”
话音刚落,果见院门口进来一个人,身着侠士打扮。慕容白曜见到来人,当先一个纵跃过去,单膝跪倒,唤道:“兄长,你怎么来了?”来人便是陇西帮的李璨。
李璨扶起慕容白曜,道:“我是护送寻阳公主来此。她和綦毋兄弟正在外面,你去接他们进来。”慕容白曜闻言,忙出去迎接。
这边林儿等人听是寻阳到了,纷纷站起身来。林儿问道:“你是说寻阳姊和阿文兄来了?”李璨道:“是。这位想必就是檀小姑吧?久仰芳名,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
林儿正欲回答,门口就见寻阳和綦毋急切地进院来。寻阳见到林儿,就如见了救星一样,眼泪刷地下来了,飞扑到林儿身前,泣道:“林儿,快去救羽郎。”林儿大惊:“我阿兄怎么了?”
后面的李璨见寻阳如此动容,忙劝道:“寻阳公主别着急,慢慢和檀小姑说。”林儿方将众人引到院中,大家坐下。寻阳这才把他们在南朝的事一一向识乐斋诸人讲述分明。
李璨又道:“我最近正随高凉王拓跋那在经略豫州,寻阳公主到豫州时正好被一个亲军碰上,直接就领她到了我的军帐。于是在下亲自护送公主千里跋涉,直赴仇池。在上邽县,我们见到綦毋兄弟,可惜没人知道檀小姑你们去了哪。正着急时,那位李峻法师将你们在北凉的消息送了回来。于是我们三个这才快马加鞭,来到北凉,找到了杨将军的军队。听杨将军说你们在这里,我们这才匆匆赶来。还算好,这一路上总有贵人相助,在下总算是顺利完成护送任务。”
林儿听完,点头道:“既然阿兄要我们去南朝,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可是林儿,”綦毋忽道,“大眼让我一定要劝你留下来帮他打完这一仗再走,要不……”
林儿听得他言,一时犹豫起来。陈庆之道:“不如让我和娥儿先去救驾、顺便探探南朝的情况?娥儿昨天还对我说,她本来是北凉人,却和一帮攻打自己家国的人在一起,心中难免有些尴尬。这样最好,去南朝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林儿想想也有道理,便道:“那行,就由子云带队,三少主、木兰阿姊、二郎、司马大侠,还有伊吾城的各位好汉,先去南朝与阿兄会合。司马大侠正好还可回家看望兄长,二郎则要及时回来给我报信。我们以后如何安排,要看局势发展而定。”
刚说完,陶贞宝忽道:“师姊,我也想去南朝。”林儿一愕,却见陶贞宝一脸肃然,这才想起来,陶贞宝的身世和南朝人有关,他一直想去南朝探寻真相。
原来林儿、陶贞宝二人的师父陶隆曾说过,陶贞宝母亲的死和南朝人有密切的关系,所以陶贞宝从小到大就一直恨南朝人入骨。所以在上邽轩辕庙碰到司马灵寿,陶贞宝就直接与其冲突,引发后来的一系列事件;上邽献城时,也是陶贞宝一家三口坚定地投了反对票。一切的故事,其实都是基于这一因缘。以前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要去南朝,陶贞宝心中的弦终于蠢蠢欲动起来。
林儿从小与陶贞宝一起长大,当然明白其人心中所想,可她仍道:“我知道师弟恨南朝人之心不在我之下,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过于凶险,你去南朝也绝不能独自一人行动,那又如何调查自己的身世呢?听我的安排吧,等时机成熟,我们一道去南朝,到时大家都会帮你的。”陶贞宝听她如此说,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当下,陈庆之等人收拾好行装,与众人互相道完别,便骑上快马,飞驰而去。此后在南朝的一番作为,后文自有叙述,读者莫急。
另一方面,李璨也道:“既然我的任务完成,这就要赶回豫州了。战事紧急,也没办法与诸位畅饮一番,实在遗憾。等战争结束,我们回赵郡再好好叙旧。”
林儿点头道:“可不,每次都是陇西帮的人帮我们的忙,等回了赵郡,才要一并向李帮主道谢呢。”
李璨道声:“诸位都是陇西帮的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就告辞了。”当下林儿也不挽留,便任其去了。
刹那间,院中的人走掉了一大半,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双妹适时地上前说道:“小姑,给我介绍一下吧?”林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将寻阳引到她面前,道:“寻阳姊,呃,现在应该叫小嫂了吧?”寻阳脸一红,却不否认,只是上前与双妹及令晖她们见礼。
林儿又要介绍綦毋,却见綦毋也和寻阳一般,脸羞得通红,索性也不再介绍,直接问道:“阿文兄,上邽那边还好吧?”綦毋这才将上邽的近况与林儿说了,续道:“林儿,你让我带的东西我带来了。”说着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石罐,里面装的就是药王坛的矾精。
林儿便叫蛾儿进屋将那硬盒子拿出来,打开石罐,滴了几滴酸液在上,等了半天,却仍是毫无反应。林儿还不服气,又用火来加热,可不论如何施为,就是拿那盒子一点办法都没。
众人见此情状,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漂女抱怨道:“高阿兄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取回这东西,却是个怎么都弄不开的怪东西,早知道就不去取了嘛,害我们担心那么久。”寻阳和綦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