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实话说我还真的不着急。”
说话间,夏奕诺的手机响起,是张季康打过来问刚刚怎么了。夏奕诺说没事,已经回到帐篷这里了,和梁老师聊聊天。张季康叮嘱注意安全之类的,夏奕诺应承说好,没问题,放心吧。
“我听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生,张季康?叫你小宝。”梁觉筠问。
“我们不是在一起啊,是普通朋友而已”,夏奕诺急忙解释,“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他从小住我家隔壁,所以也是这么叫我。”
“哦,其实,以前我妈妈也叫我小宝。”梁觉筠笑着说,但是并不像在开玩笑。
“真的吗,好巧!”
“是啊,不过后来就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为什么?”
“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小宝小宝的叫我,我爸说这样会宠坏小孩子,他从来都是叫我全名。后来妈妈去世了,也就没有人叫我小宝这个名字了。”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倒是我讲这些事情,你不要介意才是。”
“不介意!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你看我,说了这么久,坐在这里也挺冷的,都没有请你吃点东西。”说完夏奕诺就拎过自己的登山包,开始往外面掏东西。
柠檬水,面包,牛奶,牛奶,牛奶,记事本,急救药箱,还有一支红酒!准确的说,还有开瓶器和几个袖珍的酒杯。谁来解释文艺青年夏奕诺的思维模式。
“你包里装了那么多东西?!”
“那个,以备不时之需。中秋佳节,本应赏花赏月赏秋香的。”
两人默契地对视而笑。夏奕诺这个人,真是令人惊喜。
“我的酒量极差,”梁觉筠实话实话,“但是既然要赏花赏月赏秋香的话,就喝一点好了。”
夏奕诺笑着开酒瓶,倒了两杯酒:“我也不会喝。我和季康有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叫做麦世宁,她很喜欢喝酒,也懂得喝酒。她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工作,所以这瓶就算是给她带的。”
“能有这样的朋友一起长大朋友难得。”梁觉筠感叹。
夜深了,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夏奕诺拿出一条薄毯子递给梁觉筠。梁觉筠见只有这一条毯子,没有接,问到:“那你呢?”
“我?我的衣服比你厚,而且喝点酒就暖和了。”说完把毯子直接搭在了梁觉筠的身上。
层峦叠嶂中的最高峰,没有遮挡,视野开阔。天气很好,一眼望去是蔚蓝的天空下连绵起伏的山峰,抬头则是漫天的星星,肆无忌惮,闪闪发光,仿佛离自己很近很近,触手可及。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各自喝酒。秋夜的风呼啸而过,夏奕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梁觉筠身体朝夏奕诺挪了挪,拉近两人的距离,把毛毯的一边搭在夏奕诺身上,唤了一声:“小夏?”
“嗯?”夏奕诺反射性地应道。
“其实,我妈妈去世的那年暑假,是在晚上,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们在同一辆车,我看见她流了很多血,却不知道怎么办。她在最后的时刻都一直在安慰慌乱哭泣的我,告诉我说,小宝,不要害怕,妈妈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守护着你。那天,也像是这样,漫天的星星。”
“梁老师……”
“hey,说了不要叫我老师啦。”
“师姐……”
梁觉筠轻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我们中国人不是喜欢说,酒后吐真言吗?我就向你吐吐真言,我在c城朋友也不多。”
“师姐……”,看到梁觉筠酒后微红的面颊,以及因为刚才的一番话,夏奕诺觉得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冲到了脑子,心疼得想要把眼前的人抱入怀中。
“i’k,不要担心,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讲讲话了,我要谢谢你。”
“相信你妈妈也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快乐。”
“嗯。”说完,梁觉筠竟把脑袋靠在了夏奕诺的肩上,吓得夏奕诺一动不敢动,手捏紧了酒杯。
过了几分钟,都不见梁觉筠都什么动静,夏奕诺轻声唤道:“师姐?”再低头一看,原来梁觉筠睡着了!酒量果然极差,只是喝了一杯红酒。但是外面气温这么低,要是这么睡,非得感冒。
“师姐,醒醒,我们回去吧。在这里会感冒的。”
“嗯……”梁觉筠被夏奕诺叫唤,无意识的应了一下,便不再有声响了。
没办法,总不能把梁觉筠扛回房间,那就让她睡在自己的帐篷里面去吧。于是夏奕诺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梁觉筠半搀扶半抬到帐篷,打开睡袋,替梁觉筠脱去了鞋子和外套,扶着她躺下,拉上睡袋的拉链,动作一气呵成。在褪去梁觉筠外套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件白色t恤,凸显出来的身体线条,突然让夏奕诺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子梁觉筠,夏奕诺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疼是因为梁觉筠酒后的一番真言,一个孩子亲眼看到母亲离开自己,这么多年缺失母爱;好笑是因为现在那个冷静的梁老师,居然躺在自己的木乃伊式睡袋里,整个人像一只可爱的蚕宝宝。虽然有帐篷防潮垫和睡袋,还是觉得会冻着梁觉筠,夏奕诺悄悄拉上帐篷回到度假屋,向前台借了一条干净的被子,一路小跑回到帐篷,看到还沉睡的梁觉筠,把被子盖在睡袋的外面才安下心。
收拾了散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