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_shòu
很多时候,事情远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而灰色的东西,也不能以好坏论之。就像汪爸爸的病情,从手术完成到六月中旬,似乎永远都要处于一个不好不坏的阶段,让所有人束手无策,其中甚至囊括了惯来最有主意,且对无力感十分恐惧的师烨裳。
老实说,师烨裳是不惧怕汪爸爸会死的,因为就本心而言,她觉得换肾不是什么天大事——只要病情得以控制,又有替肾可换,就不是大事。所以她的无力感不是来自于汪爸爸,不是来自于医学技术,不是来自于老生常谈的生老病死,而是来自于汪顾。
汪顾自汪爸爸手术后,师烨裳觉得,汪顾似乎是突然就陷入了一种强迫症式的关怀情绪,旁事不想,每天只顾将自己调动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病房里陪床。
当然,从原则上说,师烨裳肯于承认,身为女儿,这是应当应份的。但在一只冷血动物的旁观视角看来,汪顾的这种状态,完全是受了世俗标准,也就是所谓“应该”的驱使。因她本不是热情洋溢,温柔满泄的人,对当前情势也并非全然无知,张氏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权衡定夺——师烨裳有些想不通,她到底在这样道貌岸然却显而易见的儿女情长里兴奋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