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贴合的掌心蔓延出心悸和一片泛出甜的酸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它的名字。
在心脏就快要冲破胸腔的前一秒,她猛地抽回了手。
“果然……”
笑面青江显然误解了什么。
“没事吧?”
跟那没关系。
她抿唇,自台阶上站起身,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不受控地再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直接往街道边沿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很快跟上来,“主人是要回家吗?”
听到这话,堀口千里到底还是站住,侧过头。
“你说哪个家?”她问。
“……诶?”
“两边都是家,问的是哪边?”对着顶上路灯的暖光,千里端详着自己能切实地抓住笑面青江,却只会从同时代的人们身上穿过的五指,“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为爸爸妈妈做什么,但也有需要我的人在。”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首无当初指的是什么。
她固然不喜欢对方藏一半说一半的隐晦作风,然而也不得不承认,在结界的问题上,他猜的应该是对的。
“你说得对。”
路灯下,少女回首时脸上与迄今任何一次笑容都截然不同的微笑让笑面青江有些出神。
“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堀口千里轻声说,“至少要这么相信。”
“去找那个把我送过来的家伙的话……”
她望向远处,“他应该能联系得上时之政府吧。”
*
天色早就彻底黑了下去,从医院回家附近的神社的路上,搭乘末班电车当然是最优选。然而今早的“人身事故”注定让终点的车站多出了个她不想去见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身缠怨念而出现的过去的自己,想来想去,他们还是一路走回了这里。
“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路上,千里算着时间,“从我们到这里也过了快两天的时间了。”
她甚至险些改变了历史,就算这样——
“主人是想说检非违使吗?”
笑面青江了然。
“的确,已经远超出他们可能会出现的时间范围了。可能是因为人数太少的关系?或者我们现在不是实体?”
“……应该不是人数的问题。”
堀口千里想了想。
“以前一期也是一个人出阵,但耽搁时间太久一样招来了检非违使,不然他应该是能安全返回的。”
所以会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基本无法触碰活人的状态,检非违使认为没有威胁才不会来管……吗。
但她明明差一点就下手了。
这次,阻止她杀人的是笑面青江,而上一次的——
千里抬头,看向眼前的神社。
“我进不去,就拜托你去找了。”她指了指鸟居上方和石头附近的注连绳,系有白色御币的秸秆绳索是禁止像她这样存在进入的界限,“那位是这里的守护神,你见到就能认出来。”
“我就在这儿等着,”在对方仍有些迟疑的眼神中,堀口千里摇摇头道,“不会有事的。”
一直到笑面青江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上方,她没来由紧绷着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些。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这比在本丸时还要明显,那会儿她还只是有点不知怎么去跟对方相处,现在一想到笑面青江走在自己旁边,总会不经意地去留心他的一举一动。
千里学着他当时那样,将手抚上双眼,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那时候脱口而出的……是“堀口千里已经死了”,没错吧?
从决定去就任起,每个人都在警告她不要在付丧神面前暴露真名。跟付丧神紧密地以主从关系挂钩的审神者,一旦被得知真正的姓名,哪怕是她也有被神隐的风险。
绵延石阶上有脚步声渐近,入眼是一双黑色长靴。
千里正斟酌着怎么去开口,见到出现的只有笑面青江一人,不由一时哑然。
“主人要找的那个人好像不在呢。”
他一挑眉,“我每个地方都去找过了哦。”
“他不待在神社会去哪里……?”
堀口千里皱着眉思索道,接着就想起她遇见他,确实是他主动去了车站。
……仔细一想还真不惊讶。
“主人现在要去别的地方吗?”笑面青江若有所思地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转转吧。”
她跟神明只见过那一面,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作风,但想来可能平时也真的是在到处乱逛也说不定,堀口千里沉吟片刻,如是道。
“没准冷不丁就碰到了。”
两盏路灯间隔得不远,但交接处总会落下阴影。光影明灭间,在经过又一棵椴树时,堀口千里眯起眼。
“青江,”她终于将心里的疑虑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