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名字的式神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所以我们是从万屋那里走回来的,路也算带他熟悉过一遍。”
话是这么说,然而这种醉酒的状态,他能记得多少都是个问题。
“是是……就是这么回事。”不动行光语调有些飘,“反正也是,嗝,没用的刀,这种事情自己去就可以了。”
看着他转身想走,一期一振忽然出声。
“等等,不动君。”
他走过去将某样东西递到了对方的手上。
“抽空看看这个吧。”
“什么啊?”不动行光盯着封皮看了两秒,随手把本子塞进裤子口袋,“嗝,之后会看的。”
他晃晃悠悠地往外面走去,看着那步态就知道显然醉得可以。连一开始还在扼腕怎么自己不在就又捡回来一把刀的加州清光都忍不住问:“这真的没问题吗?”
“那不如让我在后面跟着吧?”乱藤四郎提议道,“会好好地带着新人先生一起回来的!~”
审神者点头应允后,他便蹦蹦跳跳地在不动行光身后出了门。看见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外,堀口千里这才转向之后便沉默不语的某振打刀。
“没关系吗?长谷部。”
他脸上的神情根本不足以用几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被织田信长轻易送给了连直臣都算不上的家伙,他对织田信长的情感本来就过于复杂,在前任审神者一手导演出那样的戏码之后,这种感情只会变成复杂的二次方。
“我想……没关系,”他道,“我会调整的,您不必再为这点费心。”
他说话时的态度相当认真,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质疑的必要。堀口千里点点头,让他带着短刀他们总结一下出阵演练的情况,连这些都登记在册。
“主人。”
跟她一起回到执务室的近侍忽然出声,正要拾起桌上文件的堀口千里闻声侧首,“嗯?”
“从一开始安排他们出阵时我就想问,”加州清光那双红眸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练习夜战?”
“一时的心血来潮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诶——”加州清光可没打算这么作罢,“主人真的是那么随便做决定的人?”
“这还要规定是不是吗。”
她不甚在意地挑眉。
“不过,说点你想听的答案如何。”
“听狐之助说,”堀口千里道,“根据政府破译出的溯行军的行进计划,以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池田屋的任务会多出不少。”
加州清光的呼吸一窒。
“对你对他,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亲眼确认最好,不是吗?”
*
不动行光那神奇的认路能力或许要成为他来到本丸后的第一桩不解之谜。
乱藤四郎眉飞色舞地跟兄弟们描述着他是怎么跟在不动先生后面,看着对方一路毫无差错地下山去了万屋、又是怎么原路返回,连绊子都没打一个。大概没人能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在醉成那样的状态下还能将只走过一次的路记得清清楚楚。
“超厉害,”他兴奋道,“真的超厉害!话说其实我也挺想尝尝甘酒呢。”
话音未落,一期一振先笑眯眯地出现在了他们旁边,“乱?”
“不不,只是个玩笑啦一期哥——”
酒买回来了,怎么安置新人又是个问题。
让保持着醉酒状态还不甚清楚本丸情况的不动行光住在安全性未知的空房间,这风险好像有点大。
最后还是一脸纠结的长谷部提出说,他可以勉强暂时跟他同住一间。
暂时,只是暂时。
酒气实在熏人,长谷部担忧着明天自己身上如果沾上会不会影响主人对自己的观感,翻来覆去半晌才终于睡下。他睡过去不久,不远处的那张床上,呼呼大睡了好一会儿的人反而抬起了手。
起夜起夜。
睡得迷糊的不动行光掀开被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纸质的东西。
……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个近似手册的物件。
虽说短刀的夜视能力不错,但他只看见了一开始的什么“安全守则”,之后的字体五花八门,实在让人没有看下去的兴致。
不动行光打了个哈欠,随手把本子丢在床上。
他挠挠脑袋,趿着鞋往外面走去。酒意跟睡意一起涌上来,让他有点难以回忆厕所到底在哪个位置。
不过应该能找到吧,就跟万屋一样——
满走廊里只有他踢踏鞋子的声音,不动行光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一直到他绕过走廊转角,忽然听到后面有人问道。
“我漂亮吗?”
“……啊?”
不动行光不明所以地转头,这才看见转角处站着一个女人。
“我漂亮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