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该不是要自杀吧?”沈霁二话不说先去开了窗,自己趴在窗口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等空气流通差不多了,这才转身夺了好友的烟,又收缴了第三个刚拆封的烟盒。
崇义也不抢回来,只是满面颓然的盯着前方虚空,良久喃喃道:“她讨厌我。”
因为吸了太多烟,又大半天没喝一口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合着失焦的眼神,真是可怜极了。
原先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呐,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沈霁都替他难受,可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过去一段时间,崇义对找女儿这件事多么上心,确认消息后又是多么的期待和激动,沈霁一清二楚。然而等这对父女真的面对面坐下来,谁又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等沈霁说话,崇义就仰头吐了口气,“可是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顿了顿,竟然又说:“或许当初分手之后,我也该叫人盯着江敏的,也不至于”
“你得了吧!”眼见着他竟然开始没头没脑的自责,简直是神志不清了,沈霁终于忍不住了。
他暴躁道:“承担责任也不是这么来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替不了。当初你们都分手了,本就该划清界限,免得打扰各自的生活。难道一旦谁跟谁交往过,就要盯着对方一辈子吗?真那样的话,崇义,你也甭想有今天的日子了,人家直接就能把你定义为控制狂魔、偷窥狂!这会儿没准儿还在监狱里穿黄马甲呢。”
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沈霁还不过瘾,尤其今天亲眼见证了顾陌城的反应是多么激烈,也多少能体会小姑娘的心理阴影和童年伤害多么巨大,他对江敏的憎恶就更加深一分。
哪怕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亲身经历,光想想就够叫人难受的了:
打从你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没人愿意要你,那得多惨呐!
“你也甭自责,也不用帮江敏说话,别怪我说的难听,那就是个蝎蛇心肠!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竟然能把刚出生的孩子丢到孤儿院去,咱拍着良心问问,就算是个后妈,能有几个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是,分手之后才发觉自己怀孕了确实是个意外,但咱们公里公道的说,哪怕她直接把孩子打掉咱们也能理解。或者再狠一点儿,憋着一口气拿这个孩子要挟你呢,要么毁了你的事业,要么讹诈你一笔巨款,哪样不是报复?路人都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她拿着孩子撒什么气?”
“说句不好听的,大侄女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都是运气了,万一当初收养她的人不尽心,这会儿有没有还不一定呢。或者干脆就怨天怨地怨社会,长成个反社会人格,这种案例还少吗?”
沈霁天生有股侠气,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嫉恶如仇,公私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就因为这个性格,过去几年也没少得罪人,不然也不至于被人联起手来整的那么惨。
骂完了江敏,他喘了口气,竟然又调转枪头开始骂崇义,“说来你也有错,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着?天下那么多好姑娘,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个人!”
“你当然也有责任,最大的责任就是识人不清,给孩子找了这么个妈!”
有一句更狠的话沈霁都没好意思说出口,生怕进一步刺激到已经惨兮兮的好友:
得亏着江敏自杀了,不然就她那个容易崩溃扭曲的性格,哪怕活到现在也不会给人带来幸福,只会将另一半的生活也搞得一团糟!
被他骂了一顿之后,崇义的心里果然稍微好受点了,用力搓了把脸,说:“我不能轻易放弃。”
“那肯定的,”见他眼睛里好歹重新有了神采,沈霁也松了口气,想也不想的点头,“这事儿也急不来,就得是水磨的功夫,你总得让人家小姑娘有个接受过程吧?”
崇义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他的想法和意见,“我想着,这几天先不跟她见面了,以免触发逆反情绪。我可以每天发个短信什么的,问问她好不好,说说自己每天干了什么,挑点儿有趣的,容易引发共鸣的,也不指望她能回,好歹混个眼熟。要是进展顺利的话,下个月咱们开机,我就尝试邀请她来剧组玩儿,到时候有了前面的铺垫,也好办一些。只要她肯去,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沈霁嗯了声,“我看行,就这么着吧。还有人家井大师,不是说的,那是真仗义!当初你们头回见面的时候什么情况?今儿人家什么表现?真没的说!你也别跟人家拧了,别断了往来,多联络联络,日后少不了见面。”
提到井溶,崇义也是感慨万千。
说老实话,今天碰面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像上次那样跟对方针尖对麦芒的准备,哪知人家什么事儿没有!非但没阻拦,反而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
崇义不敢说自己是什么高洁无暇的正人君子,可知道好歹,这个人情他认了!
见他这么配合,沈霁又道:“对了,你嫂子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呢,也是急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