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蹙了一下眉:“不是一直都是闫老师。”
纪东曦扬起笑脸,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我已经转到十一班了,我现在的班主任是复尔雅,你想做什么都晚了。”
纪言淡淡说:“那就找你现在的班主任一起谈谈,难道现在学生换班级都不用跟家长商量了吗?”
“我已经成年了。”
纪言就像是打着哈欠看小虎崽亮爪子的大老虎,笑说:“你才成年几个月?”
纪东曦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先去跟老师说一声。”
纪东曦没有动作。
纪言捏紧伞柄,沉着脸:“还不快去。”
纪东曦拉着洛芍往教学楼里走,纪言慢吞吞跟了上去。
洛芍能听到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也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如同利芒一般刺向她的背脊。
洛芍侧头看着纪东曦,挽住了他的手臂。
背后的视线更锋利了。
纪东曦扭过头,笑问:“姐姐,怎么了?”
她就喜欢他这点,无论在外人面前怎么样,永远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她。
洛芍弯着眉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鬓角。
纪东曦一愣,笑容更加温柔了。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耳廓滑下,那只耳朵在她的触碰下泛出粉嫩可口的色泽。
“你好像干不过你爸,”她莞尔一笑,好似开玩笑,“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纪东曦转过脸,“啊”的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
洛芍笑着抽出来。
“姐姐别生气,他不是针对你,他就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谁都是他家奴隶似的,他生气时就会变得格外温文尔雅,活脱脱的伪君子。”
是呢,纪言不仅仅是伪君子,简直是衣冠qín_shòu。
“不过……”纪东曦状似无意地问:“姐姐跟他曾经见过吗?”
哦,有意思的地方来了。
洛芍抬起手,指尖儿撩过微湿的短发,她看着面前的台阶,神情有些恍惚。
“姐姐?”纪东曦提高了声音。
洛芍一惊,她看着他脸色猛地白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套着银环的手指。
“没、没什么。”她艰难地笑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
然而,她身后就是楼梯,洛芍不小心失足,整个身子朝后仰。
纪东曦瞳孔一缩,手臂快速朝她探去,他的指尖滑过她潮乎乎又冷冰冰的衣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身后只隔了几步的纪言迅速上前几步,而洛芍也刚刚好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带着森林雾气般木质香水的味道。
“没事吧?”纪言小心地扶着洛芍的胳膊,温声询问。
洛芍摇了摇头。
纪东曦却惊疑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纪言看她站稳就松开了手,状似一副守礼绅士的模样。
他的目光顺着洛芍的脸颊流下,落在她的裤腿上,他轻轻蹙了一下眉,低声说:“弄脏了。”
洛芍笑了一下:“没事,我一会儿去擦擦。”
纪言“嗯”了一声:“小心些。”
“会的。”
这种语气实在太过熟稔了!
纪东曦只觉似有重锤不断敲击着他的大脑。
越敲越痛,越敲越胀!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和她好像相熟的样子!
纪东曦握着洛芍的手慢慢加大了力气,他死死盯着纪言。
纪言抿紧唇,面容严肃:“走吧,正事要紧。”
纪东曦拉着洛芍上楼梯。
洛芍回头望了纪言一眼,原本板着脸的纪言竟轻轻笑了一下。
纪东曦踉踉跄跄地上楼。
他只觉楼梯越来越窄,越来越高,他很艰难地迈步才能上去,而雪白的天花板如同冰冷的坟墓一下朝他压了下来。
他的脚尖儿突然被一阶楼梯绊了一下,踉跄地朝前扑去。
洛芍反过来扶住他,无奈说:“这楼梯有毒是吧?怎么我摔一跤,你也摔一跤?”
纪东曦僵硬地微笑:“可能是下雨,太过湿滑。”
“对了,姐姐还没有好好回答我,”他一点点扭过头,眼中的浓绿岌岌可危,“姐姐跟我爸是不是曾经见过?”
洛芍眼神乱扫:“哪、哪里有啊,你、你别乱想,哎,到了。”
纪东曦的脸色苍白的厉害,他下意识摸了摸腹部,笑着点头:“好,那我去通知老师,你在门外稍稍等我一下。”
“嗯,你去吧。”
他说着要去,却捏着她的手迟迟不肯走。
洛芍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将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纪言身上。
“爸,”纪东曦扬起了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这是你的儿媳妇。”
纪言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