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子?”许珍问,“她不是傻的么,怎么还被拉去打仗,你们拉壮丁也拉的太饥不择食了。”
荀千春解释:“她自己要的。”
许珍没反应过来:“什么?”
荀千春说:“她想杀敌。”
许珍震惊:“她j-i,ng神恢复了?”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那挺好的。”
荀千春还想说什么,回忆起傻姑子今日一言不发,眼神死寂的样子,知道这人是丢失了最亲爱的人,她便也忍不住的跟着害怕。
要是自己丢了先生该怎么办。
荀千春很怕这种事情发生,她探身过去,将许珍抱住,内心有种渴望,不停叫嚣着想要和先生更进一步,将这人融入自己血r_ou_之中。
但这种渴望太过霸道了。
荀千春知道自己中毒后,询问过别人,对此略微有所了解,知道这个毒为何而起,又为何会身体痛。
因而,她只敢将情感压下来,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情绪,展现在许珍面前,希望可以让许先生慢慢的接受自己。
夜里两个人睡得安稳,青灯昏暗,待第二日醒来,蜡烛已经熄灭,只剩y-in沉的天空透出几缕光。
荀千春端了热水,将许珍叫起来,帮忙擦了脸,准备好叠着的衣服,瞧见许珍东倒西歪的还在打瞌睡,觉得先生可爱,凑上去亲了亲嘴。
许珍微微睁眼看她,配合着亲了口,心底泛起一阵甜意,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荀千春站起身,说了两句,便出门去军营了。
只留下许珍坐在房间里,内心仍回荡着刚刚那股甜意。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吗。
许珍忍不住的想,恋爱这种东西,竟然能让一向赖床的自己,成功的早早醒过来。
真是神奇啊。
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路上几乎瞧不见行人,许珍被冷气浸染全身,懒得在门口稽查过往路人了,干脆跑书院去教书。
葛喜儿跟在她后头一起往书院走。
天气虽然不好,许珍心情却很好,一边走一边哼小曲。
葛喜儿在她身后说:“先生近日心情为何这么好?”
许珍不想秀恩爱,笑两声敷衍道:“人逢喜事嘛,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葛喜儿出身寒门,却能秋试之后直接被录用为官,自然是有脑子的。
她问:“先生,是不是和许小春私定终身了?”她说着觉得荒唐,但出于直觉,又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两个女子私定终身?她在江陵几乎不曾听闻过。
而且这事有些冒犯,葛喜儿问出口后,略微懊恼,正想撤回自己这番言论。
谁知许珍毫不避讳的说:“你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
她说着还问:“对了,当朝对于女子在一起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先例?”
葛喜儿实在震惊。
许珍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觉得有什么被剜走了似的。
已经快要走到书院。
葛喜儿没忍住的喊住许珍,再度问道:“先生,你为何要这么选择?不论选谁,都比选这个胡人好啊。”
许珍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会儿葛喜儿。
耳边传来小孩顺着风雪吹过来的歌谣:“径万里兮度沙,为君将兮奋胡——”
许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选择不是最好的?”
葛喜儿性格收敛不少,但若是急了,依旧莽撞耿直,她说:“先生,你从长安被贬,原本有机会回去,但若是跟胡姬沾上关系,那就真的回不去了。况且你们同为女子……”
剩下的话葛喜儿没有说,可不说许珍也知道,因为之前女官已经提点过她。
就算实在喜欢小叫花,也不可动真格,大庆虽说男女平等,但只是字面上的,人心难以揣摩,背后流言蜚语定不会少,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胡人,若是被圣上知道,随便治你个罪,这辈子或许就完了。
这两人都是好心相劝。
许珍知道该感恩,可她并不在意别人什么看法。
葛喜儿又说:“这是个胡人,还是个女子,先生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许珍道:“我许久没讲课,今日再给你说一课吧。”
葛喜儿面容变化,不知许珍要说什么。
许珍缓慢说:“从前有个人,生活潦倒,每天为钱发愁,他无法忍受,跑去和生死判商量,重新活了一次。这重活的一次,他抓住了各种机会,成了个有钱人,而且还追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葛喜儿问:“那他一定很幸福吧?”
许珍说:“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上,他又开始忧愁其他事情,觉得自己随时会破产,觉得妻子只是喜欢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