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并没有过多关心这些人,她有别的事情要做,此时此刻,她很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现在小叫花攻打长安,是为了营救宠妃蓝衣,可事实上,这次的战争早就已经不受控制,许珍知道,小叫花其实也想结束这一切了。
这场战争会成为最后的一战。
镇北和长安的战争无法避免,定然会僵持许久。
她如果能拉到一些援军,就好了。
许珍叹了口气。
城中悲歌未彻,鸟啼清泪,氛围真的太糟糕了。
许珍独自走在路上,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喊住。
“许先生?”一个活跃的女子声音喊她。
许珍愣了愣,不敢相信在淮南有人认识自己,而且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她转头望去,见到一个身穿灰色的麻布衣衫的年轻女子,这人的袖口是粗糙的线头,领口绣了两朵花,头上包巾,面容微微带笑,看起来十分淡雅,这张面容配这个衣服打扮,许珍是认得这人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先前在长安遇到过的讼师。
可是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珍想不明白。
她盯着这人看了会儿,直接问道:“你也认得李家李太尉?”
那名讼师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邀请许珍进入一间酒楼,两人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酒楼内没有什么人,很多百姓已经跑去青山山头,跪拜李太尉给他们带来的安稳生活,并且开始担心淮南会战乱不断。
然而他们完全不会想到,已经有人开始筹备着在这几日内,就让乱世结束了。
天边y-in云沉沉,乌云笼罩,隐约可见白色闪电。
店内仆役给两人上酒送菜。
许珍讨要一个馒头。
那名讼师这才慢慢说道:“许先生,是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比先前更清亮点,许珍怔楞片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听出来这人是谁了。
但她还不敢确定。
坐在面前的讼师又笑了笑,随即从面上撕了薄薄的贴纸,露出她的真实面容,柳叶眉,细长眼睛,五官j-i,ng致,这张脸和许珍记忆中那张脸略微有些不同,更加成熟了,但整体却是没有变化的。
许珍震惊的问道:“你是葛喜儿吗?”
坐在她对面的灰袍讼师,也就是葛喜儿,点点头,压抑欣喜,开心的说道:“没想到先生还记得我。”
葛喜儿是真的十分欣喜,她已经很久没见许珍先生了,之前黑水战役,她因为正好起势,没能赶过来,后来听闻许珍失踪,她帮忙一起找了很久,也没任何消息,就在她以为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先生这般有才华的人时,她在长安遇见了先生。
师生见面,先前在长安,说话不方便,现在是在李三郎的地盘上,很安全,因而葛喜儿有很多事情想要和许珍说,她想将这些年遭遇的事情都告诉许珍。
可显然许珍还在着急别的事情。
许珍连忙问葛喜儿:“你先前装作讼师呆在宫里,那宫变的事情,你知情吗?”
葛喜儿面色微变。
许珍见她不说话,停顿片刻说道:“而且你都已经成了一方霸主,就这么随随便便离开镇地?”
葛喜儿沉默,觉得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
普通人这会儿见了自己,定会恭恭敬敬,点头哈腰,也就先生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这样也好,就仿佛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葛喜儿感慨完后,解释道:“拿下长安,天下就太平了,因此,我才会亲自跑去长安宫殿,看看那妖妃究竟是什么人物,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夺宫了。”
许珍不露声色,等待葛喜儿继续说下去。
葛喜儿意识到自己措辞太过偏见,改正后说道:“那位新帝应当是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在官道战役结束后,匆匆回宫,只是被长剑架上脖子,就立马让出了帝位。”
许珍皱眉,觉得不太科学。
葛喜儿瞧见许珍神色,笑了笑问:“先生是不是在想,那位新帝明明想把江山送给许小春,可为何还会随随便便就把帝位让出来?”
许珍老实的点点头。
葛喜儿道:“我也不知道。”
许珍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她便又问:“那宠妃后来去哪了?”
葛喜儿说:“被关起来了。”
“关哪?牢房?”许珍问,“我和小春去牢房找过,并没找到宠妃。”
葛喜儿说:“反正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她还活着,或许是被抓到宫中去了。”
这个倒是和许珍起先的设想一样。
葛喜儿接着说道:“那乞丐登位后,就将我们驱逐,留下了自己的人马,还有两位谋士——”
许珍竖起耳朵听:“哪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