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远师弟.....”
乎爵督朝那个人的方向,比着一对深邃的目光直挺地望去。
叫做『杀近远』的那个人,缓雅地扶着一根碗口般粗细的竹竿,用肯定的眼神冲乎爵督回应着。
看到杀近远言不尽意的眼神,乎爵督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之前那股没有杀意的业力气息是近远师弟的。
“喂——,杀近远。你也是过来抢东西的?!”
屠江城用自己的双手将头上那顶黑色的兜帽往后轻轻一拨,异常坚挺而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一层认真的严肃。
他脑后的头发是一种迷人的紫色,被风一吹,像是河岸的垂柳般飘逸地飞舞着。屠江城有些轻蔑地望着杀近远,刀锋般犀利的剑眉像是两条修过的黑色伤疤。
杀近远用修长而洁白的手指漫无节奏地敲打着空心的竹竿,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抢东西?屠江城,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剑客,不是什么强盗!”
杀近远一边说着一边朝屠江城摆手,说完和做完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摆出一种肃穆的表情:“你拥有师傅的『阿鼻剑』,外加一把「风火-江城剑」,难道这些还不够你的胃口吗?——要知道,那把剑可不是你我二人能够驾驭的!”
“驾驭那把剑?笑话!”
“我屠江城的目的,可是彻底成为【瞳牸剑】的新任剑主!.....你们两个也是明白人,都很清楚我的业力。别说是瞳牸剑,就算是【弒柩血灵】,我也不在话下。”
屠江城的语气倏然像是激怒的猛兽般狂躁起来,整个人周围的冷气都四散开来。
“我管你什么业力不业力的,现在那把剑在爵师兄的手里。一会儿去他那抢去,冲我瞎嚷嚷什么?”
说着,杀近远瞄向一旁正在暗自偷笑的乎爵督,觉得一贯冷漠如冰的乎爵督顿然变得懂起幽默了。
杀近远冲屠江城生完气后,顺道地补充了几句:“屠江城,你也是清楚的。那个姓乎的爵师兄呢,人家虽然拜师较晚,可以前毕竟是『寒城四仕』的其中之一,有着「灵人」和「魔异」这种十分怪异的四重业力。小心你俩真的打起来了,吃亏的可能是你呦!”
他邪魅地笑了一下,然后用矫健的后背靠在了青色的竹竿上,叹了一口气之后便玩世不恭地闭上了两只星辰般深邃的眼睛,任由着身边刺骨的冷风抚摸他那张一碰就会碎掉的晶莹秀脸。
迷蒙的天空开始渐渐地骚动,天际上悬挂的无垠彩霞像是粉色的连裙般绚烂地重染着流动的白云。
整个浩大而混浊的天地,此刻就像是一根又粗又高的半透明圆柱。低空飘过的风雾,刺骨中夹杂着一种黏黏糊糊的湿。
“师弟,你以为你的『天函』可以与我的抗衡吗?如果真是这么想,那就请拼尽全力。否则,你会死的。”
屠江城从长袖中伸出了那只足以横扫千军的右手,然后迅速地握住了后肩上那把如夜般漆黑的剑柄。在那个精致如冰的剑柄上方,还镶嵌着一颗梦幻般妖艳的紫色水晶。
乎爵督见势之后,把轻薄的嘴角向上扬起,使那张美如冠玉却略带沧桑的面孔在他的微笑下显得有些诡异。
“师哥,一味地把剑拔出鞘来,是不会变强的。你还是不明白,在我面前,为什么你的剑,永远都是钝的。”
一旁的杀近远把眼皮安详地关着,眼珠却在眼皮下面快速地滚动着,使瘦弱而白皙的眼皮表面掀起了一浪接一浪起伏的动波。
“师哥,你知道我的剑,灵魂长什么样子吗?”
乎爵督低垂的面孔将发光的眼睛抬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这句话像是一条恐怖蠕动的毒蛇,扭捏地探起了自己的三角头,然后从洞穴般幽长的口中吐出鲜红而剧毒的蛇信子。
屠江城轻轻地把眸子一眯,被遮住的黑色目光像是碎掉的宝石。他把手伸到背上那两把并排的长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常用的那把。
屠江城紧紧地握了握靠里面的那把白剑,随后那条健硕的臂膀便倏然凸起了两条藤蔓般窜动的青筋,那些轻轻一扎就会往外喷血的经脉更像是用人皮盖住的树根般诡异地分支、生长起来。
“师弟,你对自己的剑还是那么的有自信。不过,你太小看「阿鼻」了。.....它可是不沾因果的先天法器。”
屠江城一股作气地抽出了那把无比精致的长剑,紧接着一道短促而明亮的寒光在破晓的晨曦中一闪而过。
冰凉的寒光还没有消失,屠江城握剑的掌心便用力地向前一挥。
“唰”的一声,他与乎爵督之间停留的空气一瞬间清空了。
二人对阵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阿鼻」锋锐的白色光刃与流动的寒风激烈地摩挲,发出了野兽般胆战心惊的嘶鸣。一脸认真的乎爵督看见那道飞快袭来的光刃后,便把疲倦的双手交叉地挡在了面前。他左手里那条束缚包裹的发带像是被锐利的光刃给瞬间切开,发出了“哧呲吱”的断裂声,然后在飘扬的冷风中曼妙地盘旋。最终落在了冰凉的地表上,还时不时地颤抖两下。
“我并没有小看那把名叫「阿鼻」的剑,只不过.....”
乎爵督把手中的包裹朝屠江城的侧脸以闪电的速度扔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让那个长方形的包裹在渐明的低空中变成了一道近乎闪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