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华牵马出来,他带了斗笠,看不清面容,只是道:“蛊王已死,水月教也不存在了。”
秦芳川闻言有些吃惊,“教中女子该如何安置?”
舒长华轻笑道:“那些姐姐不是向来不讨你欢心,你何必在意?”
秦芳川道:“在不在意是我的事,你不说便罢了。”
程漠听两人孩童般斗嘴,摇摇头翻身上马,对秦芳川道:“你若无事便随我们去吧。”
秦芳川有些犹豫。
程漠又道:“你两个小童还在金陵,此间事了,我让人将他们送到临渊城,你再做打算吧。”
秦芳川微微蹙眉,忽然翻身跃上程漠马背,双手绕过程漠腰侧向前握住缰绳,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程漠道:“还有一匹马。”
秦芳川将头靠在程漠肩上,道:“就和你骑一匹马。”
舒长华笑笑,并不在意,翻身上了旁边的高大黑马,道:“那便出发吧。”
这一趟从玉溪返回水月教,虽不比来时焦急,却也是加紧了行程。
这日里穿过一个苗汉杂居的小镇,距离水月教已经不足一日路程了。
舒长华下马来,在路边一个小摊买饼。
程漠牵著缰绳在一旁等他,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他姓名:“程漠?!”
程漠三人不由同时转头看去。
街角处站了一名清瘦男子,竟然是薛家少爷薛亭画。
金陵程老盟主寿宴时,薛亭画也曾亲自到访。只是那时程漠事忙,两人只短短叙了旧便没有再聚。如今异乡相见,程漠不由有些感慨,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薛亭画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神色严肃,目光落在程漠身後舒长华与秦芳川身上,反问道:“你怎会在此处?”接著又道,“程老盟主说你身体抱恙,如今身在金陵家中养病,他老人家亲自率武林盟千人盟军攻打水月教,可是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程漠听他质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转头看向舒长华与秦芳川。
舒长华虽说用薄纱遮了脸,可仔细分辨,却还是能认得出来,秦芳川那一头白发到了苗疆不加遮掩,更是轻易便能知晓他身份。
两人不遮不避,也不上前,只静静原地候著程漠。
薛亭画在金陵见过舒长华,起初还有些怔愣,等到意识到舒长华身份时,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不由压低了声音,道:“程漠,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漠略一犹豫,牵了薛亭画手臂走到一旁大树之後,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麽会在这里。”
薛亭画道:“玲珑山庄随武林盟一起攻打水月教。”
程漠问道:“那你怎会一人出现在此处?”
薛亭画有些迟疑,目光闪烁道:“中途出了些事,遇到一名故人,便与武林盟众人分开了……”
程漠道:“那你可知如今武林盟与水月教情况?”
薛亭画道:“武林盟弟子已经探知水月教总坛所在,我离开时尚未攻入其中,想必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程漠蹙眉。
薛亭画拉了他手道:“程漠,你怎又与妖教教主混迹一处了?若是让老盟主知道,定然不会轻易饶了你!”
程漠摇摇头,“不,你们不了解他,他只是被逼无奈。”
薛亭画道:“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何纠葛,只是如今水月教怕是已经被武林盟颠覆,你还与他一处,不怕受他所害?”
程漠道:“你放心,他不会害我的。亭画,我无法与你多说,我必须赶到水月教,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要不要随我们同去?”
薛亭画吃了一惊,“你现在要去?”
程漠点头。
薛亭画道:“不,我不去。”
程漠应道:“那好,你自己小心。”
薛亭画道:“你才是当自己小心。”
程漠笑笑,回到舒长华与秦芳川身边,翻身上马。
薛亭画目送他离开,轻叹了一口气。
三人赶到水月教所在密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到了此处,便只得弃马而行。
舒长华与秦芳川熟识林中道路,带著程漠穿行。这片密林本就荫蔽,不知为何此次来时,程漠更觉其中静谧y森,连蛇虫穿行的动静都微不可闻。
按说武林盟各门派有近千人,若是要攻打水月教,定然会由外至内呈合围之势,照薛亭画所说,此时武林盟已经攻入水月教,断不会一路行来不见一人踪迹。
程漠陡然收住脚步,立於高大枝桠之上。
舒长华与秦芳川也收住去势,秦芳川攀住身边树枝,问道:“怎麽?”
程漠脚下枝桠轻摇,衣摆随风而动,他肃容问道:“舒长华,你到底做了什麽?”
舒长华擅奇门遁甲之术,程漠在蛊王林时,曾与子霄一起见识过。可那奇门遁甲大多是障眼之法,想要一举除掉武林盟近千人定不可能,何况又程肃所率领的武林盟各派j英又非乌合之众,哪里就能轻易被水月教这群女子所擒?
舒长华嘴角微翘,“我水月教哪里有这个本事对付得了武林盟?”
程漠仍是神色严肃,站立不动。
舒长华只得道:“那些姑娘早已避开,没有与武林盟人正面相抗。水月教只留了一片空林子。”
程漠道:“那武林盟的人呢?”
舒长华道:“这些日子你我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
程漠问道:“你给青萍留下的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