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酒杯,抽着一支小雪茄。
「弗兰卡,过来,到我们这儿来,」他说着,话音含有难以理解的紧张,他
用酒杯示意她走近一些,杯子里的冰块发出「格格」的响声:「我们在晚饭前喝
一杯。」
米卡站在窗前,看着马克斯,眼睛闪亮,脸上有奇怪的表情。
她在答话之前,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她在等待米卡的眼睛注视着她。她看
见他扬了扬眉毛,盯着她蓬乱野x的头发,裸露的双脚,还有庄重的衣服。她向
他们走过去。
「是的,我明白。」她回答道,对马克斯微笑了一下,而对米卡,只是相当
冷淡地点了点头。
「你要来点什么?」马克斯问道,显然他把自己假想成了主人:「我可以推
荐一苏格兰威士忌,存放了五十年之久,味道像掺了火似的。不过当然,只有
米卡才有最好的。」他的话似乎有点言外之音。
「那么随便,」她应道:「不要放冰块。」
她的眼睛瞥向那张硕大的桌子,上面铺满了纸,有的揉成一团,有的奇怪地
展成扇形,在桌子的一角,整齐地堆放着一迭用玻璃鸟压住的稿纸。
她惊讶地向米卡投去一瞥,他正对着她直视的目光,看到她扬起眉毛,他的
嘴角突然弯曲了一下,像是在微笑。
「你很聪明,」他平和地说着,移向酒瓶:「一个人应该从不冲淡、稀释自
己的快乐,不要自己扫自己的兴。」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她冷冷地说,但是马克斯看到她的眼睛因米卡的
评价而睁得大大的。
他们的谈话全都是旁敲侧击,含沙s影,他恼怒地想着,他俩为什么都盯着
那些无聊乏味的纸张?玻璃鸟,如果没有搞错的话……米卡竟然用如此贵重的东
西当镇纸,这多符合他的个x,而又多讨厌。
他注视着弗兰卡向桌子走过去,抚m着玻璃鸟的翅膀。动作很闲适,看上去
好像无任何意义。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很紧张。在屋子那头,米卡扭过头
来,飞快地瞪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穿透力一般,然后又转过身去,斟上苏格兰
威士忌。
马克斯屏住呼吸。有那么一会儿,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隐隐的冲
动,以致于屋里的空气好像劈啪爆裂,变得活跃而富有生气。
她扔下了那只玻璃鸟,走过来紧挨着马克斯坐在沙发上,她把两腿提上来放
到了身下。她说话自然而平静,她的表情很随便,很松弛,他简直无法想象得出
在他们之间正在燃烧的欲火。
不久,他就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当米卡递给她透明的平底无脚酒杯时,她的
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他。
这个动作很快,几乎像是很偶然的,但是如果没有相当亲密的关系,是不会
做出这个小小的不易觉察的举动的。
他本来打算今晚在最后合约还没有签的情况下,小心对付她,现在看来,这
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她整个地被米卡吸引了。
「你的工作进展得顺利吗?」她问米卡,把头歪向铺在桌上的稿纸。
米卡静默了一会儿,没有出声,但是他站在那里看着写字台,看着凌乱的稿
纸。那只玻璃鸟的翅膀上仍沾着痕迹。他皱了一下眉,把手弯起,「是的,还算
顺利,」他总算回答了:「是的,我想是的。」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整个作品的框架呢!」弗兰卡用一淡淡的挑衅的口
吻提醒他,喝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噢,好极了,你说的对,它是黄金般的y
体。」
「可能很昂贵吧!」马克斯评价道,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还要再
来一点,米卡。」
米卡微微抽搐的嘴唇暴露出他的反应,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酒柜前。
「框架是什么?」弗兰卡坚持问着:「是练习曲,是管弦乐曲,还是其他什
么?」
「好吧,」米卡若有所思地答道:「我想,你可能已猜出它是管弦乐曲的形
式,」他给马克斯倒上苏格兰威士忌,然后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加了一些,「它必
定要受《四季》很大影响。」他的话里隐隐有点逗乐的味道。
「管弦乐曲?」弗兰卡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可是,《吻》全然不是那样
的……」
「概念化地,无论如何,」米卡猛地c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你也
许是对的。六个乐章可能会使演奏显得冗长,我决定把它压缩成四章。」
「噢!」她惊讶地大叫道,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是的,」他继续说道:「我不会失掉作品的核心,我想从结构上说分成两
部份可能会更好些。你的评价……」他慢慢地补充道,目光在玻璃鸟上游移着:
「是……不会没有价值的。」
坐在她的旁边,马克斯几乎能感觉到灼烧她的欲火,但是她很快把它压了下
去,她连珠p似地提出有关和弦的相继进行与音乐旋律等方面的问题,以此来掩
饰自己的骚动不安。他听着听着,就逐渐失去了兴趣,他们完全沉浸在对音乐节
奏韵律的讨论中。
「音乐家!」他哼着鼻子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