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命,你醒了吗?允命?”
“啪嗒”一声,我感到有东西滴落到额头上,想用手拂去,却怎么也抬不起胳膊,两只手臂像是灌满了沉重的铅水一样,重重的压在身侧。
“啪嗒”
“啪嗒”
“啪嗒”
接二连三滴落下来的东西打的我的额头好痛,好讨厌啊,我不耐烦起来,又一次尝试着想要举起胳膊拂去那些东西。
“好重啊。”
我呢喃出声,丝毫不知道此刻趴在我身旁的允宰正满心欢喜的看我发出声音。
终于,我睁开了像是被纱线紧紧缝住的双眼,瞬间,一道明媚的光线刺进了我昏沉的眼眸里,让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啊,好痛。”
我再一次把眼睛闭上,鼓足所有力气,总算举起了像是被千斤重石压住的胳膊,用力揉了揉被光线刺痛的眼睛。
“允宰,你干什么啊?”
允宰刚刚见我睁开眼睛突然又闭上,还以为我是回光返照要翘辫子了,正扑簌扑簌眼泪滴个不停蹲在我身侧哭泣,现在,见我又一次睁开双眼,兴奋的扑倒我的身上紧紧抱住我大哭。
“允命,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吓死我了,你都昏迷五天五夜了!”
五天五夜?
我诧异着允宰嘴里说出的话,一点儿昏迷前的意识都没有,只记得少年让那群火烈兽驮着我和允宰跳进了沙丘背后一个隐秘的深洞里,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省省眼泪吧,都不知道你这个人类怎么这么爱哭,真没用。”
少年赤亮着眼眸,掀开洞穴外的草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夹着一捆灰褐色的树根,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意味,转身走了进来。
“这,是哪里?”
我勉强忍住胃部不断泛起的阵阵恶心感,在少年的强迫下一口一口喝完了他手里的汤药。
这个地方好奇怪,与其说是一间简陋的屋子,不如说是一个狭长的洞穴,四壁黑褐色的岩石上竟然还泛着点点水渍,触手一股潮湿清凉之感,洞穴入口处像是被草根样的东西稀疏的遮掩着,隐约能看见外面火红的光芒。
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隐约有刺痛感,洞穴里的气体混杂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味道,轻轻刺激着嗅觉神经。
我仰脸躺在洞穴深处平铺的干草上,双腿覆盖着涂着厚厚草药的树叶,每动一下,就钻心的疼痛。
“咬住,别让我听到杀猪声。”
少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我红肿的双腿,丢给我一根树枝,要我咬住,然后就咚咚的捣起胳膊下夹着的树根,不一会儿,一团黑乎乎略微粘稠的东西就在他的手边出现了。
“啊,痛啊!”
老天呀,怎么可能不叫,痛死了。
我满眼泪花的望着正在给我双腿换药的少年,声嘶竭力的吱哇乱叫,指望他轻一点儿。
“再叫,我就杀了这小子。”
少年被我的叫声震的一脸反感,“嘣”的一下用力绑紧覆盖在我腿上药草树叶上的草绳,抛下一句话瞪着我痛的发红的小脸蛋,向一旁的允宰快速的扫了一眼。
允宰被少年的目光吓得呆呆坐在我的旁边不敢动弹,两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不痛,不痛。”
我赶快用两只小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把少年惹毛了,允宰的脑袋就搬了家。
终于,搞定了,我无力的瘫了下去。
老天,真是痛死了。
“瞧你这个人类的德行,真看不出来当时你怎么想到去救我的,哼!”
少年一说出口“救”字,俊朗的脸皮迅速抖动了一下,古铜色的脸庞泛起一抹绯红,扭过脑袋,懒得再看我一眼,蹲下身子忙着捣下一次的用药。
“这是哪里?”
我弱弱的又一次轻声问出,这个地方太古怪了,实在不能不让我怀疑我和允宰是不是还在东没。
东没是个架在火炉上炙烤的地方,这里缺水的程度远远超过东崛,以前,我,允宰和帅哥在花奴营里也是每两天才能得到一口水,勉强用来活命。
可是,现在,在这个洞穴里,我诧异的看到地上零散的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瓦罐,正在接着洞穴上沿一点一滴掉落的水珠。
更奇怪的是,在洞穴的边沿处竟然还有一些绿色根须状的东西紧紧覆着。
有绿色的根须,不就证明有绿色的植物?
要知道,想要在东没看到绿色的植物,那可比天上掉黄金的几率还小呢。
现在,这“黄金”就醒目的在我的眼前,亮瞎了我的眼。
“这是你们人类不配来的地方,我的家。”
少年没有看向我,淡漠的飞出这句话,双手仍旧用力的拿着石棒捣着手下瓦罐里的药,肩膀上的肌肉一下一下的随着身体的用力轻微抖动起来。
我脸色微微一红,低下了小脑袋。
虽然我才只有十岁,再过几个月就十一岁了,可是对于男女的事情还是从娘亲嘴里有一些小小的了解的,毕竟我还是个小女孩儿呢。
“嗷呜”一声兽嚎从洞穴外传来,我看见之前驮着我的那头火烈兽俯下身子从草帘下爬了进来。
“火赤,什么事?”
只见少年对着进来的火烈兽问了一句,然后就和那头叫火赤的火烈兽吱吱呀呀的对话起来,看的我和允宰目瞪口呆。
这个少年是人类还是火烈兽呢?
真是奇怪。
“我,我”
我本想对转身要走出洞穴的少年说自己也想要跟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