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
姽画抿了抿唇:“至少得到今晚戌时。”
“我会在戌时之前赶回来的。”萧煜表情紧绷,转身便疾速离开了牵情阁。
季阳扶着碧蕊的手趴在栏杆上,神情怏怏:“碧蕊,阿琴是不是跟娘一样不见了?”
碧蕊摸摸他的头发:“不会的,阿琴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她答应过你娘,要把你抚养到成年,天道不会让她食言的。”虽然这么说着,碧蕊却不见得有多轻松。一向好哄的季阳也没有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开心起来,反而更加失落了。
另一边,萧煜刚刚出了牵情阁便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并且让人将自己的门客、副将都召往了摄政王府。
面对一进门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摄政王,萧长风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良久才反应过来,打断了萧煜的话:“那个,皇叔,你……到底有什么事?”
萧煜双手撑在萧长风面前的龙案上,认真地看着他:“长风,听着,皇叔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也不是皇叔对你的任何考验。半夏有危险,我要去救她。但我不知道她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她境况如何,我也有可能会有去无回。”
自从登基为帝,萧煜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萧长风定定地看着萧煜:“皇叔,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
萧长风身体前倾:“你就不担心你要真的出什么事,天烬会毁在我的手上?”
萧煜眨了眨眼睛:“陛下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你有多聪明,从你还在地上爬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其实这些年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一定就真的会变成五大世家的傀儡。相反,你更可能会更快地成长,虽然可能会长歪。现在的你,虽然被我耽误了一下,但也不至于离了我就不行了。”
“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要抛弃你的国家?”
萧煜站直了身体,背脊挺得笔直:“如果我的国家必须由我来保护,我当然义不容辞。但现在,它并非非我不可。而半夏,除了我,也许没有人能够救她了。”萧煜闭了闭眼睛,“陛下还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当然皇叔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什么是爱情,但是我爱她,我不想再次尝到失去她的痛苦。”
“再次?”萧长风迅速抓住了萧煜言语中的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失去过?”
“昨天晚上,在梦里。”萧煜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表情十分认真。
萧长风翻了个白眼儿,趴在龙案上:“皇叔,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说过,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即使是在梦里,失去所爱也足以令人痛彻心扉。”萧煜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这里是我的王印和兵符,有了他们,你行事也会方便许多。我今天回府之后便会宣称外出游历,如果我回不来……陛下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萧长风看着萧煜离去的背影,拿起桌面上的锦囊,小小的锦囊若有千斤之重。曾经他非常想要从萧煜手中拿回这些东西,但现在,萧煜亲手将这些送到他面前,他却不太想接。
跟萧长风受到一样冲击的还有萧煜的门客心腹,他们一个个地跪在萧长风面前求他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萧煜却一意孤行,在距离戌时还有一刻的时候回到了牵情阁。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吃点东西。”萧煜揉着隐隐作痛的胃部,表情有些痛苦。为了将自己的身后事交代清楚,他这一天都没吃上饭。终于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他突然觉得,他要是不死一死的话,有点对不起其他人了。
碧蕊给萧煜下了一碗素面,让萧煜在祭坛完成之前等待的时间里将肚子填饱了。
戌时整,萧煜被姽画带往牵情阁的地下密室,他从来不知道,牵情阁还有地下密室。
幽暗的通道依靠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照明,财大气粗得萧煜都没脾气了。萧煜在踏出某一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奇怪,然而姽画一直没有慢下脚步,他也只能一直跟着她。视野变得有些模糊,萧煜看什么都是重影。
“姽画,我感觉有些奇怪。”萧煜开口叫住姽画。
姽画没有回头:“是结界的缘故,前面不远就是祭坛了。”
果然,再往前走了不远,他便看到了良棋。那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姽画将他送到房间门口便不再入内:“良棋在里面等着你,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搅了你们。”
萧煜点头,独自走入房间。房间的地面上布满了奇异的符文,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并不让人感觉到难受,甚至萧煜看东西都清晰了许多。
良棋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在他面前还有另外一个蒲团,萧煜知道,那是为他准备的。
当他在蒲团上坐下,良棋便睁开了眼睛。现在的他和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看上去比较“靠谱”,没有往常的咋呼和呆萌。
“你别看着我,转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良棋一开口,萧煜突然又觉得他不是那么可靠了。但他还是听话地转了身,背对着良棋。
“你手上的血玉扳指,是阿琴给你的吧。”
“没错,她说这是一件法器。”
“是不是法器不重要,只要是她给你的就够了。闭上眼,放空思绪,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
良棋的手贴上他的背部,伴随着呢喃念咒的声音,良棋的手在萧煜背部缓慢地滑动着。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