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想托您跟鬼使陌君传个话,她需要借结魄灯一用。”
“结魄灯?”孟婆瞪着眼,“结魄灯在陌君手里!”
毕巧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来替阿琴传个话而已。”
孟婆也没想真的从毕巧这儿得到答案,挥挥手便让毕巧离开:“冥界乃是非之地,你不宜久留,赶快回去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快走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毕巧一脸无辜,孟婆一脸震惊。楼半夏这是哪儿找的小白哟,也不怕她自己个儿在冥界走丢了。
“罢了罢了,你且等等吧,过会儿奈何桥就关闭了,到时候我送你出去。”
也只能这样了。
站在孟婆身边太过扎眼,毕巧便依旧坐在先前的那块石头上四处观望。奈何桥下忘川水,忘川河边彼岸花,本该是幅美景,却因为挣扎在其中的鬼魂显得万分诡异。
突然,一个被黑袍笼罩的黑影闯入她的视线。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袍掩得一丝不漏,脸也看不清楚。他所经过的地方,鬼魂都远远避开,鬼差也都战战兢兢、恭敬万分地跪地行礼,看来,他的身份很高。
那人影经过毕巧附近的时候,毕巧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不能招惹——毕巧这样想着,不着痕迹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减少存在感。然而,她能感觉到,那人在她身后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才过去。
看那人往孟婆那边去,毕巧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
孟婆却不比毕巧乐观,她并不认为千钧会看不出毕巧根本不是在冥界行走的鬼魂。浅浅福身,孟婆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千钧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薄唇:“有妖偷偷闯入了冥界,我过来看看。”
“我这里可都是等着投胎的鬼魂。”孟婆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惊诧,“那妖可曾找到?”
千钧的黑袍动了动:“既然与你没有关系,那我动起手来,也就没有必要留情面了。”
千钧话音刚落,奈何桥四周便如同寒冬降临,忘川水都隐隐有了结冰的趋势。孟婆大惊失色:“千钧,这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鬼魂,你不要太放肆了!”
一道冰棱直冲毕巧而来,毕巧连躲避都来不及,只来得及侧了侧身体,那冰棱直接穿过了她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拉力降临到她身上,失去意识的瞬间,毕巧只感觉自己被分成了无数份。
“天啊,我不会魂飞魄散了吧!”毕巧几乎要哭了。
楼半夏见毕巧露出委屈到极点的表情,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毕巧,醒醒。”
微微睁开眼睛,毕巧嘴角下撇:“阿琴,我要魂飞魄散了吗?我觉得浑身都好疼,而且我好冷,好冷。”说话间,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傻丫头,说什么呢!”楼半夏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有我在,不会让你轻易魂飞魄散的。你在冥界遇到谁了,竟然能瞬息之间将你伤得这么重?”
毕巧在楼半夏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伤我的那人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我不曾看见他的模样,但我好像听到孟婆叫他千钧。”
楼半夏脸色一僵:“鬼使千钧……”
“唉,他也是鬼使的话,应该和陌君相识,即便我被发现了应该也没有太大关系的吧。”
楼半夏揉了揉眉心:“千钧和陌君可不一样,他从来只效忠于冥王。看来,我得挪挪窝了……”
“那要怎么办?”毕巧吓得声调都变了。
楼半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慌,一时半会儿他还找不到我们。过一阵子,各界之间的通道就将打开,我们去上界找渊黎师父去。”
毕巧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去了上界,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不是到了上界他就找不到我们了,是渊黎师父有办法能让我们避过冥界的视线。”虽然这么说,其实楼半夏也不知道渊黎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但现在若不是找个理由安抚毕巧,只怕她会一直胡思乱想下去。大不了,到时候渊黎若是也没有办法,她就把自己送到南莲手上去。
楼半夏有一种感觉,鬼使对上南莲,还真不一定南莲会输。
结魄灯是在悄无声息中被送到牵情阁来的,毕巧刚刚从冥界脱身,若是宋初大摇大摆地将结魄灯送来,十有**会被千钧抓个现行。看着放在结魄灯旁白色卡片上的梅花印,楼半夏泯然一笑――玖樱,好久不见。
君谦再来的时辰与那日分毫不差,恰是整整三日。
“君谦公子甚是守时。”楼半夏将结魄灯推到君谦面前,“结魄灯我们替你借来了,你只需将那枚压裾供奉在灯前,保灯七日不灭。若是七日之后,有魂魄凝结,那你所求之事或可成,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那也是君谦的命数,与公子无关。”
君谦捧着结魄灯欢天喜地地去了,毕巧给楼半夏端来刚炒好的瓜子:“阿琴,你说君谦公子能得偿所愿吗?”
“谁知道呢?”楼半夏的声音有些飘渺,“你怎么就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虽说伤看不见摸不着,但伤到魂魄比伤筋动骨更需要修养。”
毕巧揉了揉脸,在楼半夏对面坐下:“我躺不住,阿琴,我想阿棋他们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只有两个人的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