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我可要多谢老太太了。”贾赦挑眉笑看向贾母,意料之中的看到贾母长出了一口气,心下暗乐,他只是由衷的表达了感激之情,却并未给予任何承诺。
十万两的银票被装在一个小匣子里送到了贾赦手里,贾赦还颇为不放心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转身走人径直去了户部。
户部那头,四贝勒胤禛倒是没说甚么,只吩咐人将还银一事记录在案。自此,原荣国府今一等将军府跟户部的欠账便一笔勾销了。
只是四贝勒胤禛是没说甚么,户部的官员倒是拉着贾赦套了好一番近乎。他们并不好奇贾赦还银一事,毕竟已经有七十万两银子打底,傻子才会还多半留那么一丝丝,要么不还要么全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相较于欠银一事,他们更好奇荣禧堂天打雷劈那事儿。
贾赦只笑得异常无奈心酸,叹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之后就借故离开了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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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里,贾母听着赖嬷嬷之言,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她是真没想到今个儿早些时候,康熙帝竟会派人传了贾赦入宫。虽说并不知晓所为何事,可就方才见贾赦那脸色,看着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又思及贾赦先前送菊花、还欠银之事,心下认定了贾赦在康熙帝跟前得了脸。
“这个孽障!”
贾母气得狠狠一拍身畔的小几,额间青筋暴露,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见状,一旁的珍珠只好又拿了鼻烟壶给她,免得气大伤身再度晕厥过去。
其实,外人是觉得贾母每次都是作死假装晕厥,可珍珠却知晓,也就在贾赦跟前,贾母才会装一装,私底下却是真的有些不好了,至少每日里的梦魇不是作假的,明明才刚年过四旬,却已经华发早生。这都是被贾赦活生生气出来的!
这不,只平静了一小会儿,贾母又再度气急怒吼:“去把贾赦给我找来!去啊!”
珍珠颦眉迟疑着,她很想劝上几句,毕竟每次见了贾赦之后,贾母的情况就会更糟糕一些,偏生事情压根就不会有任何转机。既如此,何苦要给自己找罪受呢?只是她不过是个卖了身的丫鬟,就算素日里在贾母跟前略有些体面,有些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一面让小丫鬟去唤人,一面叫人上了安神茶,珍珠尽自己所能柔声宽慰着贾母,尽管连她自己都知晓这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不久,刚从户部返回的贾赦就被再度请到了荣庆堂。
说来也是好笑,在他尚未穿越之前,原主是那种一年到头都见不到贾母两回的小可怜。倒不是不让,而是贾母一贯都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倒霉催的儿子留在东院,而原主的脾性也不怎么样,属于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也不要理你的傲娇性子。如此一来,明明是嫡亲的母子,却时常一年到头才见那么一两回,其气氛之尴尬叫他一个穿越者回忆起来都觉得无奈。
而如今,贾母却是一天到晚跳着脚找他,不知晓原主若地下有知,是伤心感概还是哭笑不得。
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荣庆堂,贾赦倒是一派淡定,面上挂着客套疏离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搁在贾母眼中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嘲讽。
贾母先吐出一口浊气:“户部的欠银可还上了?”
见贾赦点头称是,她才进入正题,“听说今个儿早先宫中来人了?是圣人召你觐见?究竟所为何事?”
听了后头这番话,贾赦忽的收了笑容,正色道:“前朝之事,妇道人家还是莫插手得好。”
贾母被狠狠的一噎,好悬没直接背过气去,又想上前索性掐死这个混账东西,偏有心无力只能任由珍珠帮她拍背顺气,足足小半刻钟才勉强缓了过来。
见她这般,贾赦倒是不催促,只叫丫鬟上茶水上点心。如今天气热得很,在外头跑了一圈,回到府上连口茶都没喝,好悬没折腾死他。
等贾母缓过气定睛一看,又差点儿没气死过去,好在她这会儿也意识到了,怕是贾赦入宫绝对是有好事。
当下,贾母再度开口,却绝口不提入宫一事,而是希望贾赦能替贾政走动一番,并非是为了晋升,仅仅是想给贾政洗白。天打雷劈这种事情,哪怕证据全无,名声也要毁了,更别提当时贾赦在荣禧堂的那番话早已经由府上下人传扬出去了,就算事后贾母想压都没了法子。
就如今这般,也只能由所谓的“受害者”出面替贾政说情,就算一时半会儿起不了效果,等时间一久,外人见他俩兄友弟恭的,事儿也就慢慢的散了。
贾赦一面喝着茶一面吃着点心,还真别说,荣庆堂旁的不成,茶水点心那就一个赞呢。等他吃饱喝足了,正好贾母也说完了,这才放下茶盏,拿帕子擦了擦手,笑着道:“老太太先别急着替二弟操心,咱们先来说说分家的事儿?要是老太太您还是不愿意,那我就只能请祖父母过来找您谈心了。”
分家!!!
谈心!!!
贾母被气得一个倒仰,若非一旁的珍珠扶得快,只怕就算是有椅背挡着,贾母都能摔出去。自然,贾母本人也被唬了一大跳,惊怒之下直接抓起一旁的茶盏砸了贾赦一头。
茶盏本就是朝着贾赦飞去的,偏贾赦还故意不躲开,任由茶盏擦着额头飞到了身后,落在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