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庭吻着她冰冷的唇,一只手扶在她的脑后,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他的唇只敢轻轻的触在她的唇上不敢放肆。
他们二人虽然早已经互表心意并且不日便要成亲,可是相识这么多年却从未有过越矩的行为。就算是她来到北高楼二人相见的时候,也不过只是执手相看泪眼相拥而已。
此时的沈延庭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他当然明白她有多艰难才说服她自己去接受她竟不是郦澜青这个事实。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便已经吻了她。轻轻的触摸,如此近的距离,沈延庭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双眸因为自己的行为突然睁大,只不过一瞬间又渐渐闭上了。
双唇的触碰,情意的绵绵。他感觉到了她柔肩的颤动,便加深了力道全心让自己的感情全然投入到这一吻之中。他亦感觉到了她从惊讶慢慢转变为尝试着回应他。
是什么?
沈延庭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从她的脸上流淌到自己的唇上。
她哭了。
沈延庭觉得自己真的很糟糕,第一次如此亲昵竟然让她流着泪。
纵然不舍,沈延庭还是打算放开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没等他放手便感觉到她的双手环住了自己。她不似方才的害羞和拘谨,反而主动索取。只是脸上的眼泪却越流越多,沈延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拥住她。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一会儿,她才松了手放开了他。并没有离开身子,而是伏在了他的肩上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沈延庭虽看不到她的脸,但也知道此刻她必定是泪痕未干,埋首其中。
“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伪装和隐藏,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做什么,你都是我沈延庭的妻子,永远!”他能给她的只有沈夫人的名分和这个承诺。
秦雪初闭着眼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的更低,泪水蹭了沈延庭的衣衫一塌糊涂。
沈延庭说的对,只有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顾虑,不需要隐藏。若是自己早日明白这个道理,若是自己早日知道自己不是郦澜青,她应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沈延庭的。
为了所谓的郦澜青,所谓的家仇姐妹,竟然让自己走到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倘若不是楼齐云将沈延庭接到了北高楼,她恐怕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我知道,所以我爱你,想做你的妻子。”她笑了,盈盈美目地看着他,
“我们后日便会成亲!”自从他生辰那日之后北高楼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上下忙碌起来。
秦雪初神色幽然,只是望着沈延庭道:“延庭,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话。”
永远不要为了她而伤害自己,永远不要为了无意义的事情折磨自己。
“我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
他还有食言的机会吗?她恐怕熬不过几日了。他是懂医理的,自然看得出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有了油尽灯枯之象。这几日不过是用最后的精力在强撑,实际上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清秋散侵蚀的再也无法治愈。
就算爹和延信未曾和他透漏过此事,但是他知道,而他们也知道就算口中不说,这也是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提起的痛处。
他望着她微红的双眸和绯红好看的脸颊,忍不住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延庭情到深处,拥住秦雪初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不知是因为他的力道太大,还是药石不灵的身子经不住如此,沈延庭感觉怀中人颤动了几下便迅速的挣脱了他的怀抱。
“咳咳——”
秦雪初只感到腹中郁结之气无法控制,胸口的沉闷愈加难受,随着一声咳嗽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在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倒下的最后一刻,秦雪初只来得及看到沈延庭正在勉力的站起身来打算扶住她。
沈延庭拼尽全力才站起身来却还是没来得及抓住秦雪初,眼看着她洁白的衣襟占满了血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昏倒在地。那一瞬间他多么恨自己无用的如同一个废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断了线的纸鸢倒在自己眼前。
“雪初——”
沈延庭慌忙的唤了声侍女,跌倒在秦雪初的身旁试图唤醒她。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侍女却是本打算来给沈延庭复诊的沈烈鸣和沈延信。
沈烈鸣见到屋子里的场景也是被惊住。
沈延信连忙扶起沈延庭,而沈烈鸣也是蹲在地上查看秦雪初的情况。看着她吐在地上和胸口的血迹,沈烈鸣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已经被沈延信扶回轮椅的沈延庭。
“我先带她回房,延信你随后就来!”
沈烈鸣急匆匆的留下一句话便抱起秦雪初前往她的房间。平日里施针和所服用的药都在她的房间,所以必须回去。
抱着秦雪初急忙奔向她的房间,沈烈鸣时不时低头看了看秦雪初。看着这自己愧对和内疚的孩子,他心中更加觉得对她实在不够公平。
“原谅沈伯父的自私吧!”原谅他选择了暂时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而对她见死不救。
“沈,沈叔——”
沈烈鸣脚步一顿,没想到秦雪初竟然还有力气开口说话,更担心方才自己的那句自言自语是否被她听了去。
秦雪初费力的微微睁开眼,看到沈烈鸣正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自己,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轻声道:“沈叔,你,你不必自责。若是给我选,我,我也必定不会让延庭牺牲自己来延我十年寿命的。”
沈烈鸣心中一紧:“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