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木门开,王疾川进。
走了几步,眼看进屋,才出声道:“行了,回去吧,怎么还想跟进来啊?!”
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苏仪上前单膝跪下,抱拳施礼道:“弟子苏仪拜见师叔。”
王疾川回头看了苏仪一眼,说道:“是大师侄啊,大半夜跟踪到家了也差不多了吧。”
“师叔见笑了,本想暗中护送,不想打扰师叔,不料还是惊扰到了师叔,实在是惭愧。”苏仪一脸的歉然。
王疾川并没有感动,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故意惊扰到我的吧,打从柯师兄的府宅出来就注意到你了,到我家了还不走,是有何事要干?”
“无事,本想着等到师叔回屋后再走,不料让师叔误会了。”苏仪面容诚恳地回答。
不说实话!王疾川微眯着眼睛,笑道:“不愧是柯师兄的首座弟子,都是大智若愚的人精!”
“弟子怎能和师傅相比,能有师傅三分精髓便已欢欣。”
“哈,你确实还差些火候,再历练个几十年吧!”王疾川嗤笑一声,有些不屑。
他挑起门帘,一脚迈进屋子,对还站在他身后的苏仪说道:“我进屋了,你回去吧!告诉你师傅,以后真要护送我就亲自护送!”
苏仪微微变了下脸色,但很快恢复如常,恭敬地道:“那弟子不打扰师叔休息了,弟子告辞。”说完又是飞身离开。
四周安静,这回是真的安静下来,以王疾川的感知判断四周不会再藏有任何人。他挑起惯有的讽刺的笑。
“想让我教苏仪,也不看看他什么资质,还不如那个叫张秦的呢,张秦都不配我教,他更不配让我教,也就柯师兄你捧他俩为宝。”
王疾川摇了摇头,一个腾空翻转,便躺在了床上,枕着胳膊翘起了二郎腿。
没多久便隐约听见了屋外的下雨声,“咦,下雨了?!”他起身开窗瞅向窗外,惊讶道:“下得还挺大!”
王疾川稍微掐指一算,“不对啊,按道理应该是晴天呐?”
“哦,对。”王疾川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忘了,有那颗意料之外的星辰在,这场雨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想通了这点的王疾川又再一次躺下,他一直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横梁,仿佛横梁上挂着自己一直惦记的那颗星。
他说:“我的徒弟必须得亿万里挑一的,也就仙人天质才配吧!”他想到了那传说,真会降仙人?长啥样呢?要是长得丑我也不收啊!
想着想着,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街道上便已有了人气。叫卖声不绝于耳。由于昨夜的天生异象并不明显,而且时间短暂,所以绝大多数百姓并未发现异常,一切依旧如常。
位于整个京城的东南部的几十座里坊,是历代王公贵族居住的府邸,其中有一区域是狄国公的住处。由于是开国新贵,刚搬过来没几年,所以一切尚未修葺完善,显得有些邋遢。
“嘶啦”后门开,走出一位梳着垂挂髻,身穿藕色短襦配葱绿色长裙的俏丽丫鬟,还没迈开第二步,便被拌了个踉跄。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被一青砖拌了去。她有些恼怒地冲门里叫道:“彭叔!”
被叫成“彭叔”的中年大叔走过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巧沁姑娘?”
巧沁愤怒地指着那砖头,嚷道:“我差点被它拌摔了!以后能不能叫工匠们收拾好啊,怎么撇得哪哪都是!”
彭叔说道:“都已经收拾了啊,你看那边都已经码好了砖。”他指向靠着院墙外的整齐排列落起的方砖,又继续说道:“定是哪家的小孩淘气,拿砖搁这玩了。”
巧沁翻了翻白眼,说道:“彭叔你厉害,怎么说都有理!”
“哪啊,本就在理啊!巧沁姑娘,应该是你看路要注意些才是。”彭叔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我说不过你,我这次是为夫人采买华溢店的花茶,那玩意金贵着呢,要是我回来再被这破东西拌摔了,弄脏了花茶,看你怎么跟夫人交待?!”巧沁得意道。
“哦那巧沁姑娘走好。”彭叔哈腰作“请”的手势,寓意很明显,要撵人了。
“你,哼!”巧沁姑娘感觉受到了侮辱,掉头走去。
彭叔见巧沁已经远走,关上门,不屑地“呸”了声,“小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是夫人面前的红人,就这么没大没仗势欺人,真是野孩子!”
那边的巧沁已经走出了街巷,来到麟吼大街,是直对宫城东门麟吼门的大街。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但巧沁根本没受到气氛所感染,还在为先前的吵架生气,边走边道:“家生奴就了不起啊,不都是狄府的奴才吗,还不都是伺候人的命!在国公爷面前像条哈巴狗似的,在我面前拽什么拽!”
骂完彭叔,抬眼就看到颇具规模的店铺,牌子上写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华溢店”。
巧沁连忙打起精神来,上前走了进去。
华溢店是京城最富盛名的茶铺,三层楼阁,一楼贩卖茶和糕点,二楼是散座品茶区,三楼则是包间。价位是京城最贵的,资源是京城最稀缺的,经常称限量销售。即便这样,还是趋之若鹜。
有人是奔着茶来,但更多的人可是醉翁之意不在茶。
巧沁一进来就听到了杂七杂八的说话声。
“唉,你不知道那时候可吓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