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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已不在,心病难医。采儿娘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掩上门,找李喜婆去了。
李喜婆以前有过一个女儿,可惜被大火烧死了◇来还发了一阵呆病,修养了一阵好了。大火把她家烧得干干净净,李喜婆重旧业,比以前更为疯狂,四处为人说媒。有人说李喜婆得病了得了做媒疯狂症。
李喜婆不但给自己村人做媒,更跑到四邻八乡去做,一个星期七天,顶多只有一天呆在家里∶在今天是周一,正是李喜婆每周的休息天,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事儿,采儿娘自然也清楚。
村里人给李喜婆捐建了栋小木屋,砌了炕,置了些简单的家具。李喜婆住进来时,没说一声谢谢。许多村民对她不满,说李喜婆不会做人。可过了俩月,凡是当初捐过钱出过力的人,都收到一笔钱。少的几块,多的十几块!李喜婆微笑着把这些钱挨家挨户地送去。
村里人这才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对这个坚强的女人,采儿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不佩服不行。同样是寡妇,李喜婆死了唯一的亲人女儿卫英后,依然能重新站起来,通过自身的努力,重新获得人们的尊敬。
采儿娘自叹不如。如果采儿出了事,采儿娘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喜婆,你在家吗?”采儿娘敲了敲院门,里头很快传回声音“在在在,是采儿娘吧,快进来。”
采儿娘推门而入,正看到李喜婆打开屋门迎了出来。“哟,采儿娘,这是什么风把妹子你给吹来了?”李喜婆捉住采儿娘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啧啧啧啧,采儿娘,你常用雅霜吧?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可把我嫉妒坏了。”
采儿娘只在发间插了朵野花,但也平添几分姿色。“我哪有姐姐你漂亮啊,看姐姐红光满面,想必又说成一桩亲事了吧?”
“来来来,咱屋里说话。”两个熟妇牵着手走进了屋。
李喜婆快人快语。“采儿娘,怎么?想通啦?我早就跟你说了嘛。姐姐是人老花黄了,不比你还年轻。趁着还有几年姿色,找个男人嫁了∶好享受享受人生……不过今天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说吧,对方要什么条件的?”
李喜婆噼噼啪啪机关枪似的把话说了,采儿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都老太婆了还好意思嫁人?今天我来是想给我找闺女找门亲事的。”
“不是你?是采儿那丫头?”李喜婆一愣,心想,你采儿娘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身材也不错,找个好男人到也容易。可你那闺女比武大郎还矮三分,又黑又瘦,脏不啦叽的,哪户人家敢要啊?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哟,这好啊。采儿那丫头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十六岁零个月大了。”
“嗯,算算正好是适婚年龄。行,这事儿我李喜婆给你做主,包你满意。妹妹你想找户什么样的亲家呀?”
“不是不是,喜婆,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先介绍介绍人家男孩子跟我们家闺女认识认识,如果他们两个合得来。咱们也不在乎那点礼金,只要对方家里能吃饱饭,略有富余就可以了。关键是男孩子要爱我们家采儿,不然就是有座金山银山,我也不答应。”采儿娘郑重地说。
李喜婆拉家常似的说了一通,最后终于提出自己的担忧。“采儿娘,咱们打小就认识了,我也不跟你说虚的。关键是采儿她个儿矮,人嘛长得又不漂亮。要想找到一户好人家,只怕有困难啊。”
采儿娘微微笑道“我家采儿不漂亮?咯咯咯……”一阵娇柔笑,把李喜婆笑得莫明其妙。
李喜婆一愣,自己没说错话呀?你家那闺女能叫漂亮么?比我那死去的英子都不如。
采儿娘看出李喜婆的疑惑,说“李喜婆,今晚去我那吃顿饭吧。吃了饭,你就知道了。”李喜婆一直催问,采儿娘就是不说,只说请她吃饭。这可钓足了李喜婆的胃口,心痒难耐。她心想,难到你会仙术?能让你家采儿那丫头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两人就这么坐着聊天聊了一下午,临学校放学时间,双双牵手回到采儿家。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李采儿回来。采儿娘急了,“采儿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她五点钟就到家的呀,怎么今天五点半还没回来?”
“是不是老师留她了?”
“应该不会,她们宋老师从来不拖堂的。”
“那会不会是采儿跟她同学在路上玩,玩了回来?”
“采儿这丫头虽然个小,可毕竟是十六岁的人了。跟那些小娃娃们玩不来!”……
两个熟妇你问我答,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采儿顺来。这下可把采儿娘急坏了。
李喜婆陪着她跑到学校,向敲钟的老大爷一打听。人家说你闺女一放学就走了。俩熟妇又跑去问采儿的同学,同学们说,采儿不是回家了么?于是两人又急急回到家,可家里还是空无一人。这都六点半了,采儿会到哪去呢?
丢了闺女的采儿娘失魂落魄。李喜婆说找宋老师问问去。于是俩熟妇又跑到徐子兴家。
宋雅一听“什么?李采儿不见了?”
“宋老师,你帮帮我吧。采儿这么小,会不会是被坏人拐去了?”失魂落魄的采儿娘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
“大姐,你先别慌,我让子兴去找找。”说着宋雅就要出门去蔬菜大棚。徐玉凤